任何一点响动,此刻都如突如其来的的野兽。沈双惊弓之鸟一样,心跳加速,心里害怕,害怕,还是害怕。
蜷在一起的身体,簌簌发颤,只能拼命咬着唇,将胳膊抱得更紧。
“沈双!”
顾良辰朝窗子唤着,恐惧感顿时席卷全身。
方才望着她窗口忽然亮起的灯,他便能想象出她的害怕。所以再也忍不住,按了门铃。可一遍一遍,又打了手机,站在楼下都能隐约听见的铃音却传来无人接听的回答。
她会做什么傻事吗?
焦急的视线扫过每一扇窗,若沈双再不开门,恐怕顾良辰这时就该砸玻璃了。
哒!
门被推开,光着脚的小人儿站在门边,门庭灯映着她惨白的脸。
那表情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包着嘴,透亮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泪。
顾良辰心里哽了一下,阔步上前将她揽进了怀里。倒是也看不出到底是谁在怕了,轻轻顺着她单薄背,嘴里呢喃道:“没事,还好没事。”
沈双一直绷着的心弦,这才脱了力,回抱着顾良辰,紧紧的。
待回到g上,她像个猫儿一样缩在他怀里,藕臂一刻不松的圈着他的腰。怕他消失一样,那么紧张。
顾良辰则自然的搭在她肩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哄孩子一般。就差唱支安神的小夜曲。
他想这辈子,他再也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温柔了。
对着沈双一个人,就得要耗尽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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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钟,沈双就醒了。橘色的小夜灯亮着,身边的温度已经凉透,像是没有人睡过一般。
她光着脚就冲下楼,看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顿时安了心。
这两天活的战战兢兢,生怕一眨眼又有什么会从身边消失。
对于顾良辰,会不会有点依赖过头?蹙眉想着,仅是一瞬便将奇怪的念头压下去,走进厨房。
“一晚都没睡吗?”看他熟练的包着小混沌,金锭一样摆的整整齐齐。心口似乎有什么在涌动,暖暖的,一股一股往外渗。
她从来没有见顾良辰这么邋遢过。
他爱穿白,所以t恤衬衣都是一天一换,带着淡淡皂粉味混合着阳光和烟草。
而这一件,三天没有换了,胸口是她的眼泪和鼻涕,背后全是褶子。下巴上胡渣密布,微卷的短发已经泛起油光。
“刚起,凉杯里有温水。稍等一会就能吃饭了。”
声音沙沙的,听上去很有磁性,却没有了往日的阳光,鼻音很重。这幅样子根本就是一晚没睡,瞧那淡淡的黑眼圈。
沈双捧着杯子,几次想张口说声谢谢,可喉咙里堵着什么一样。潜意识觉得他们之间不需要,好像天生他就该这样g着她。
她想,这辈子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顾良辰了。
吃罢早饭,披星戴月踏上征程。这一天,对于沈双来说是埋葬,也是重生。
葬礼简单低调,黑色的是人,白色的是天空,世界变成了黑白色。沈双站在风里,眼前一片清明。身上的稚。嫩渐渐剥落,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