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犯困,那对夫妻还在聊天,见我这副模样,让我放心睡,他们会帮忙留意吊瓶。
我感激不尽,连声道谢后闭上眼,不一会就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身下坐着的椅子又冷又冰,但我还是睡得很沉,甚至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陆归璨。
我梦见我去找他吃饭,他先是态度礼貌地拒绝,然后身旁突然冒出个女生。
陆归璨对我说:“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我一下就乱了,忙抓住他:“你别走啊!”
陆归璨停下脚步,语气认真,“那你吃十份面筋,我就答应你。”
梦里的我丝毫不觉有什么奇怪,还老实吃起了凭空出现的面筋。一碗接一碗,吃到第十份的时候,陆归璨突然说:“你又何必搞成这样呢,我又不会喜欢你。”
我此刻的味觉已被面筋的咸味所占领,而且愈发愈浓烈,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直逼我喉咙,腹中像被人忽然捅了一刀,刺痛难耐。
反胃和痛感的双重夹击下,我猛然惊醒了。
睁开眼,我顾不上头顶刺眼的白炽灯,眯起眼弯下了身子,同时用手按住了肚子。
我忘记自己那只手还插着针,动作间那个挂吊瓶的架子晃了下,眼看也要跟着往下倒,好在被身旁的人扶住了。
我喘了几口气,低声说了谢谢。
我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对面那对夫妻还在,见我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问没事吧。
我刚要摇头,又听见女方道:“你快扶一下他,要不叫护士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念着我今晚也太麻烦他们了,忙说:“不用了大哥,我。。。。。。”
怎知对面那男的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倒是我旁边有一只手伸了过来,那手放在我后背,轻轻摸了摸,像给猫顺毛似的。
“还好吗?是哪里不舒服?”
听见对方略带焦急的语气后,我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见陆归璨正一脸担忧地坐在我旁边。
我还在做梦?
陆归璨把外套脱了放在另一张椅子上,身上穿着一件高领毛衣,看上去在这坐了有一阵了。
见我迟迟不答话,他也弯下腰,凑近问道:“于渊?”
我一愣,而后抿了抿嘴。
那一刻,我身体像有什么东西,再也憋不住,一下就破壳而出。
陆归璨离我很近,深棕色的瞳孔里映出我的身影,同一时刻,我将他担忧的神色尽收眼底。
“陆归璨。。。。。。”
我张了张嘴,终是忍不住低声道:“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