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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邵清乘坐电梯,门开的瞬间,一个职业装的青年身影擦肩而过。他略略看了眼,从这人的相貌,他想到了宁父的助理。看了眼人来的方向,牧邵清估摸着宁父宁母应该也在。
电梯门在身后关上,牧邵清走向病房。
牧邵清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第一次见到宁父宁母该怎样说话。
上辈子,他就在一次殿堂级的会议中见到过宁父。那时候,信息素感应器升级,改装者打算委托宁父的公司承包全面生产与推广的任务。他们这些beta都被派过来,见识一下推广的流程。
牧邵清曾经疑惑,宁父公司可是国内前三巨头,为什么会为一个小小的信息素传感器大费周章,后来知道了宁珂的病情,也对此有所了解。
这大概就是父亲对儿子的重视。
牧邵清在病房门口敲了敲,心中各种思绪被他压下。
门只是虚掩,牧邵清推开,便见到窗边高挑的身影,虽然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但却跟外头那些病人不一样。他站在那里,挺拔得就像一棵松树,黑色的短发在窗外的风下,拂过蓝天,也拂过牧邵清的心房。
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酸甜苦辣打翻在心口,混在一起,热热涨涨的,似有什么要冲破那层薄薄的隔膜,来到他的面前。
他的眼眶热了。
宁珂感受到门口的动静,扭头看来。
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在牧邵清心中的高光下,白得晃眼,立体的五官,组合成了最接近天人的长相,光明、神圣又带出骨子里隐藏得最深最深的傲慢。
历史似乎重演了。
重演了当日牧邵清一见钟情的场景。
也重演了上辈子牧邵清在长达两年的冷静过后,再度见到宁珂的情形。
一场又一场,重叠着出现了。
牧邵清感觉有什么东西抓着他,抓着他的脚,让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异常。他沉默地走了一步,光影涣散,记忆涌现。乐正逸推开大门,请求他的帮助。他跟着人,跑上了十层阶梯,来到了病房。但开门后,却只见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宁珂。
记忆再转,他在闵州大学殿堂之中,接下代表着信息素终极难题的任务。首脑告诉他,他拥有了查阅国家历史上所有beta对这个问题的攻破记录,可是迄今为止,没有人能真正触及到核心关键。
他最后探望宁珂一次,便走进了闵州大学的研究基地,关上大门,再没有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