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中邪(3)
这种疼痛虽然不是钻心地疼,但就像针扎似的,扎得我满床乱滚。我的呻吟惊动了老妈,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ldo;发仔,发仔,你怎么了?&rdo;
我咬着牙关,嘴唇直哆嗦,&ldo;疼……疼……&rdo;
老妈转声扯开嗓子大喊,&ldo;孩子他爸,你快来看看呀!&rdo;
老爸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ldo;怎么了?&rdo;
老妈说:&ldo;发仔说他疼,你给看看,莫不是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rdo;
老爸说不要乱讲,然后拉开了电灯。电灯只有三十瓦,映得整间屋子昏黄昏黄。夜风吹得窗户吱呀吱呀地乱叫,像首催命的歌,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要死了!
老爸走到我旁边,弯下腰问我,&ldo;发仔,你哪里疼?&rdo;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ldo;浑身都疼,好像腰眼疼得厉害些!&rdo;
老爸脱下我那已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然后平躺在床上。
灯光下,老妈呀地一声大叫起来,然后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慌。看见她那个样子,我的小心肝蓦地一沉。
老爸冲老妈嚷道:&ldo;鬼叫什么呢鬼叫,把孩子都吓着了。&rdo;
老妈双手捂着嘴,眼泪就在眼窝里打转了,&ldo;不……不……&rdo;
老爸沉着脸,&ldo;去把老爷子叫来。&rdo;
老妈点点头,转身呜咽着跑出了房间。
老爸重重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坐在床边。借着那微弱的灯光,我能看见他憔悴的面容,和斑白的发丝。
我说:&ldo;爸,我是不是快要死了?&rdo;
老爸说你别胡说,哪有那么容易便死了的,我们发仔命硬得很。
咚咚咚!老妈搀扶着爷爷拄着拐杖进来了。
爷爷走过来,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我,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半晌,老爸问爷爷,&ldo;爹,你说这……&rdo;
爷爷伸出枯老的手在我腰眼上按了按,&ldo;这是铜尸斑!&rdo;
&ldo;什么?!&rdo;老妈和老妈触电般跳了起来,&ldo;爹,你的意思是发仔……他……中邪了?&rdo;
爷爷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面镜子让我自己看。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个褐黄色铜钱大小的斑点。
老爸牙关都在发颤,&ldo;那西边山冈果然邪门的紧,早都说过那是禁地,不能去不能去,偏偏这小子不听话,这下可好了,中邪了!唉!&rdo;
老妈已经泣不成声了,&ldo;爹,发仔他还有救吗?&rdo;
爷爷用拐杖点了点地,面容肃穆道:&ldo;看来要请神婆了。&rdo;
第4卷中邪(4)
神婆按现代人的话来讲就是巫婆,专门给人驱邪做法,有时候给给看看风水什么的。不少人认为神婆无非就是装神弄鬼,骗取钱财,可是天下之大,奇人辈出,很多东西是科学所不能解释的,而这个小镇上的神婆便是方圆百里一等一的奇人。
据说她一生中见过的稀奇事儿着实不少,什么双头婴儿,棺中女尸,前年开丧葬店的老胡被冤鬼缠身,成天疯疯癫癫,满嘴唾液,家里人请大夫开了几味药都不见好,于是有人请来了神婆。那神婆还真有些道行,拿出个红葫芦,拔下葫芦嘴,放在老胡鼻尖让他嗅了嗅,老胡立马便不疯了。然后神婆拿出张黄符,在红烛上点燃,念了些不知名的语言,然后将那烧成灰烬的黄符放在清水里,叫老胡将那碗水喝下去。老胡此刻已经清醒了不少,看着那碗肮脏的水,说什么也不愿意喝。神婆叫几个年轻小伙子将老胡捆起来,然后扒开他的嘴巴,将那碗什么圣水灌了下去,不一会儿,老胡哇地呕出一滩黑水,恶臭熏天。神婆说冤鬼已经吐出来了,然后收拾东西走人。说也奇怪,打那天以后,老胡真的就好了起来,也不疯癫了,跟以前正常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大家都说神婆真是仙人再世。
一般情况下,神婆是不露面的,她独自住在深山老林里,要是赶上你家犯了什么事儿,必须要用八抬大轿迎接神婆出山。
老爸急急地跑出门去,给了轿夫一笔可观的钱财,于是八个身强力壮的轿夫扛起一顶大红轿子,和老爸一起趁着夜色出发了。漆黑静谧地街道上,八个男子抬着一顶大红轿赶路,显得无比诡秘。
老妈去镇上走了一遭,回来对爷爷道:&ldo;我方才去强子,春儿,小黑子他们几个家看过,他们都没事,你说咋就我们发仔有事呢?&rdo;
爷爷道:&ldo;这个不好说,有些人阳气重,鬼怪不敢骚扰,发仔本身属阴,很容易被鬼怪侵入体内。&rdo;
去神婆的家路途要远,这大红轿最快也要等到明日黄昏才能回来。老妈看我痛不欲生的样子,便想去找镇上的大夫,爷爷说这病不是大夫能治好的,万一下错了药,那更严重,还是等神婆来了再说吧。
第4卷中邪(5)
那是我生平最痛苦的一个晚上,整整一宿都没合过眼睛,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来,我看见我的手臂上又长出了铜尸斑,褐黄褐黄的,难看死了。
嘭嘭!窗户被人给推开了,我看见强子的脸露了出来,我说:&ldo;强子?你怎么来了?其他人还好吧?&rdo;
强子说大家都还好,就不知道你怎么中邪了。
我说我命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