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眼中稍含温意的等待,瞬间转为了一如既往的冷淡无情,皮笑肉不笑道:“别忘了,你一辈子都欠着这笔债。”
有时候,一个眼神就是一世仅有了。
不待她出声回答,季泉衡就转身而去,季风朝她摇了摇手,跟在干爹后面,步履一致的离开了。
沁雪松了一口气,急忙去扶衡香,感激道:“谢谢你,衡香姐姐。”
“你我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神共厌。”衡香握着沁雪的手,向天发誓,笑语宴宴。
沁雪瞧了她好几眼,觉得衡香长得像是娇花一样,她红着脸,腼腆地笑着点头。
回去后就遭了殃,还没到跟前就跪了下来,惯例打手心,用细细扁扁韧性极佳的毛竹片子。
整整十五下手板,在季泉衡眼皮低下,季风一下数一声打的,掌心火辣辣地疼,打完之后,已经红彤彤的了,衡香已经倒吸冷气了。
季泉衡招了招手:“过来,我看看。”
衡香膝行过去,高高地伸出了手给他看。
“谁说看手了。”季掌印“啪”地一声,将她红肿的手拍落下去,衡香眼泪汪汪地扁了扁嘴,将手背过身去。
季泉衡端着她的下颌,撩起了她的帘发,不温不火道:“早告诉过你,不要多管闲事,难道忘了。”
衡香鼓了鼓腮,眼睛红红的,嘴硬道:“可是沁雪不是外人,她的事也不是闲事。”
“公公也不是七老八十,怎么敢说您说的一定是对的!”
“咱家?”季泉衡没想到她居然还敢振振有词。
“咱家八岁就跟着当今了,十五岁随驾去了潜邸,二十二岁陛下登基回宫,今年,今年已是二十有八,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了,你才多大,进宫又有几年,嗯?”
衡香脸上微热,低眉道:“过了上元,奴婢就该及笄了。”
“个人有个人的道法,你管的了她一时,管不了她一世。”
季泉衡转头让季风到身后柜子里,取了药油来,指尖挑了一点,给衡香的额头慢慢的推开,清凉的薄荷味散开。
季风在干爹后面,朝她做了个鬼脸,衡香抬头朝他挑了挑眉。
“嗯……”季泉衡拉长了音,缓缓转头去看身后汗毛倒竖的季风,斥道:“还有你,小王八蛋,不知道劝也就罢了,还帮着她瞒我。”
“干爹,孩儿不敢了,这次的教训一定谨记在心。”季风惹火烧身,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