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香自顾自地叨叨着:&ldo;我还问他呢,既然人家是掌柜的,为何要送你这么贵重的簪子,我二哥说是是因为之前鹿鸣阁里闹过贼人,还伤了两个姑娘,他刚好带兵巡到那条街上,凑巧抓住了那贼人,逼着那贼人把赃物给还了回去,掌柜的为了表示感谢便悄悄送了我二哥这根金簪子。&rdo;
说完,沾香满脸紧张地望着宁婉婉,试探着问道:&ldo;姑娘,可是我二哥他……有问题?&rdo;她心里想着这金簪子该不会是他二哥偷来的吧,那样的话他定然是完了。
&ldo;不是,你二哥没问题,这簪子也没问题,我只是觉得这金簪子的纹路有些眼熟,便想知道它来自哪里。&rdo;宁婉婉将金簪子递给沾香,嘱咐道,&ldo;既然是你二哥送给你的,你就好生戴着。&rdo;
沾香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金簪子道:&ldo;多谢姑娘。&rdo;
宁婉婉失笑,&ldo;傻丫头,谢我做甚?&rdo;顿了顿,她眉心紧锁起一抹凝重之色,道,&ldo;对了,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帮忙。&rdo;
&ldo;姑娘请吩咐。&rdo;
&ldo;我想让你,找你二哥打听一下鹿鸣阁的位置。&rdo;
西水门街上,商铺百肆杂陈,酒楼歌馆遍设,满街招子翻飞,一水的车水马龙,好一派盛世繁华。
宁婉婉和拂衣仰头望着眼前的壮丽高楼,檐下高悬鎏金框蓝底匾额,上书着鹿鸣阁三个朱漆大字。
鹿鸣阁楼高五层,阔六间,飞檐翘角,周遭栏楣,珠帘绣额,灯烛晃耀,红纱橘子灯随风轻舞,透着一股浓浓的风尘暧昧之气息。
拂衣咽了咽口水,扭头看向身旁的宁婉婉,问:&ldo;姑娘,我们真的要进去吗?&rdo;
&ldo;怕甚?你我皆是男装打扮,只要进去把头低着走,谁也认不出我们来。&rdo;
&ldo;可是……&rdo;拂衣心生怯意道,&ldo;这里毕竟是……青楼。&rdo;
虽说祁宋民风开放,可这里毕竟是青楼妓馆之地,来这里的都是寻欢作乐的,万一被人撞破她们是女儿身,免不了是一顿纠缠,到时候坏了名声可就不好了。
&ldo;你要是怕的话就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rdo;宁婉婉转头淡淡瞥她一眼,旋即负手身后,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
拂衣连忙在后面追喊道:&ldo;那怎么能行!奴婢,奴婢还是跟着姑娘罢。&rdo;
宁婉婉扭身就给了拂衣一记眼神警告,&ldo;叫我小郎君。&rdo;
拂衣眼角余光撇见了正向她们迎面而来的白面皮小厮,忙对宁婉婉小声嗫嚅道:&ldo;是,小郎君。&rdo;
小厮热情地对着二人招待道:&ldo;二位客官里面请。&rdo;
宁婉婉抬头挺胸地跟着引路小厮进了门,拂衣扭捏地紧跟在宁婉婉身后。
一进门,低着头的拂衣忍不住悄悄拿眼风东张西望了起来,只见四周朱幔低垂,莺歌燕舞飘香风,推杯换盏引笑语,满眼靡靡之色,吓得赶紧垂头,眼观鼻,鼻观心。
小厮带着二人一边走,一边热情地说道:&ldo;我们楼里的姑娘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敢问二位客官是想听曲儿呢?还是想赏舞呢?&rdo;
宁婉婉直言道:&ldo;我想见你们掌柜的。&rdo;
小厮步伐猛地一顿,扭身回来看了一眼宁婉婉,目光似有提防之色,十分客气地笑了笑,&ldo;客官很抱歉,我们掌柜的不在。&rdo;
宁婉婉也不多说,直接从身上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小厮。
小厮明显地被宁婉婉的财大气粗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虽是如此,他还是一脸为难地说:&ldo;这个……我们掌柜的,她不接客。&rdo;
来之前,她就已听沾香二哥说起过,鹿鸣阁的掌柜叫弥月,年芳二十六,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但为人清冷,难以接近,从不亲自出面打理楼里的生意,所以,一般客人很难见到她。
宁婉婉也没指望通过这些银票就能博得弥月一见,显然,这楼里的伙计都被弥月训练的很好,并不为金钱所动。
她把银票收了起来,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纸,这张纸上正是那日印着的蝉上月宫印痕图案。
&ldo;那你把这个转交给她,然后再问她,可否一见?&rdo;如果鹿鸣阁真是刺探情报的暗桩机构,那看到这个印痕一定会有所反应。
小厮拿过纸打开看了一眼,眸底暗光飞快一掠,随后,他将纸重新折叠好,对宁婉婉客气笑道:&ldo;那客官请先在这里稍等片刻。&rdo;说完,小厮转身一溜烟地朝楼上跑去了。
半盏茶后,那小厮急匆匆下楼,来到宁婉婉和拂衣跟前,弯腰恭请:&ldo;客官,顶楼请。&rdo;
鹿鸣阁顶楼竟暗藏玄机,从外面看虽是飞檐翘角,一到顶楼却别有洞天。
顶楼四面相围,中间是露台,露台上有小桥流水花树,奇花异草遍地,还有假山瀑布,瀑布溅轻烟,无端地给人一种人间小仙境的缥缈感。
露台中央,有一座六角八柱攒尖顶的亭子,亭子四周悬着桃粉轻纱,轻纱内,有一身姿曼妙女子,正在信手拨弄琴弦。
小厮小跑着上前回禀道:&ldo;弥月姐姐,客官带来了。&rdo;
弥月淡淡&ldo;嗯&rdo;了一声,小厮便独自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