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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那么此事，便由你去与她谈吧，朕不想再见到她。&rdo;父皇说完，便转身而去，母妃跟上两步：&ldo;恭送皇上。&rdo;

两面三刀

刘裕亦施礼告退，只有云儿依然跪在地上，母妃看她一眼：&ldo;起来吧，你先下去。&rdo;

云儿许是听事有转机，便起身退下了。

母亲渐渐走近床榻，挑开淡黄色织帘，略微一怔。

芷蘅已坐起了身，长发披散在肩上，两眼含泪看着她。

&ldo;你醒了？&rdo;歌妃今日似格外温柔，然芷蘅却晓得，她是有所图谋。

芷蘅冷冷的笑：&ldo;要我嫁入大沅是吗？&rdo;

歌妃眸光一转，淡声道：&ldo;芷蘅，女子若被破身，自是跟了那个男子的好，又何况你如今怀着身孕。&rdo;

歌妃眼神流转，坐在床榻边，看似语重心长：&ldo;你也知道，若是你留在北冥国，自只会遭人唾弃，母妃这也是为你好。&rdo;

&ldo;为我好？&rdo;芷蘅流泪切齿，盯着母亲绝色倾国的容颜，她曾听许多人讲，自己像极了母亲，才有这妖媚的容色，可为何同是美貌，母亲便被冠以高贵端秀之名，自己却只能是妖媚风骚之貌。

&ldo;母妃，从小到大，你可有为我好过？此时此刻，却说为我好？&rdo;芷蘅语声平静，听不出半分波澜，只是她的眼神更幽静得可怕，甚至照不见床畔烛辉。

歌妃略微一怔，随即道：&ldo;这世间总有些事是万般无奈的。&rdo;

&ldo;万般无奈？&rdo;芷蘅泪水一颗颗掉下来，盈盈苦笑，&ldo;那么……若你与父皇如此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又何必生下我？然后将我遗弃在无尘宫，不闻不问，唯有将我当做工具，嫁给残疾的赵昱卓，或是将我远嫁他方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母妃，为什么你要生下我？为什么……你要让我到这人世间受苦？&rdo;

芷蘅说得激动，便连连咳嗽，她感觉五内剧痛，几乎被自己震碎了。

便纵是此时歌妃也未曾安抚她的痛苦。

歌妃只是冷了脸色：&ldo;毕竟是一条生命，上天有好生之德……&rdo;

&ldo;好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rdo;芷蘅打断歌妃，忽然冷冷嗤笑，&ldo;若我腹中所怀不是李昭南之子，你和父皇……又可会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rdo;

适才，她分明听见父皇要这个孩子去死，要她这个北冥皇室的耻辱去死。

可笑的是，不过几刻？他的爱妃却堂而皇之的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就是命

歌妃绝色容颜暗淡，冷冷说：&ldo;你生来便是这样的命，便当认了。&rdo;

她起身站在织帘外，背影纤瘦，月光照在她华贵的裙裳上，似流过潺潺细水，如此婉约娇柔。

难怪母妃可以平民之身宠冠后宫，难怪时至今日，歌妃仍被称作后宫第一美人，即使她不再年轻，可她依然美艳不可方物。

芷蘅有一阵恍惚，可惜这样的人，也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

&ldo;好！我认。&rdo;芷蘅起身下床，雪白衣裙绵长似水，这一身锦贵并非她的裙裳，想来该是母妃的。

白如霜，凉如雪，这一身裙装在月色下格外凄凉。

&ldo;母妃，告诉我，为什么？&rdo;这是萦绕芷蘅心头十余年的结，恐怕也是母妃与父皇心里的结。

可是为什么……她始终不解。

&ldo;你问的太多了。&rdo;歌妃走到外殿，捧一杯茶，芷蘅跟上来，站在她的面前质问，&ldo;我有权利知道。&rdo;

歌妃猛然起身，手拍桌案：&ldo;芷蘅，今天你的话太多了，你若好些了，便与云儿回无尘宫歇息，明日刘大人便会修书大沅朝，将你与李昭南和亲一事陈明，不出半月你便该起身了，还是好些养好了身子，准备上路吧。&rdo;

&ldo;母妃……&rdo;

芷蘅叫住她，不离去：&ldo;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如此而已，也许从此以后，我们再不会相见，我只是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为什么你和父皇的心里就只有芷菡，而……&rdo;

&ldo;住口。&rdo;歌妃面色沉凝得可怕，转身看着她，&ldo;你有什么资格与芷菡相提并论，芷菡是如何高贵的人，我想在这北冥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生来便卑贱，这就是命。&rdo;

&ldo;难道我不是母妃与父皇之女吗？&rdo;芷蘅泪眼如星，摇摇坠，可她分明与母妃有着如此相似的面容，不是吗？

&ldo;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好，芷蘅，只怪你生得卑贱，在这皇宫之中，弱肉强食，无可奈何。&rdo;歌妃似乎感慨，眼神怅然。

芷蘅却忽的冷笑，上下打量着如今矜贵高洁的歌妃：&ldo;好一句生得卑贱，可是母妃当年不也只是阳城城郊一介歌姬，又能高贵到哪里去……&rdo;

&ldo;放肆。&rdo;歌妃杏目惊怒，一掌挥在杨芷蘅苍白脸颊上，她目光寒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ldo;别再问了，再问下去只能自取其辱，我说过了，这就是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