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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由于伍迪身上穿着杂色背心，再加上断臂残端衣袖的影响，很难辨认弹孔的位置。但是从死者的表情上看，他何时中弹身亡还是很清楚的。

埃勒里放下照片思索着，机械地咀嚼着迪居那送过来的早餐。

&ldo;警官什么时候走的?&rdo;他边嚼边问迪居那。

&ldo;早就走了，&rdo;迪居那说，&ldo;你说，什么时候能抓到他?&rdo;

&ldo;抓到谁?&rdo;

&ldo;杀人犯呀!……到处杀人，&rdo;迪居那忧心忡忡地说，&ldo;我看该把那个人用油炸了。&rdo;

&ldo;油炸?&rdo;

&ldo;坐电椅!你们不会让他逍遥法外吧?&rdo;

&ldo;难道我是上帝吗?&rdo;埃勒里说，&ldo;迪居那，你把那么可怕的担子压在我这单薄的肩膀上。不过我在想啊‐‐不，我知道‐‐有人在暗地里跟我们赛跑。得了，来点儿咖啡，好小子。老爸有没有说他下午去不去放映间?&rdo;

下午，埃勒里很早就到了科比少校新闻部的放映间里。

他发现奎因警官也坐在了这里。老人两只眼睛周围挂着黑圈，而且新添了无数皱纹。科比少校离开了一会儿。

&ldo;我们兴许能从他们昨晚拍下来的纪录片上看出点什么。&rdo;奎因警官颓唐地说。

&ldo;那支点二五手枪还没找到?&rdo;

老人呆望着雪白的幕布：&ldo;我跟你说过，绝不可能……不。&rdo;

&ldo;我承认这是个费解的难题，&rdo;埃勒里低声说，&ldo;答案肯定极为简单。我确信这一点。显然，每件事都是人为策划的，而且还在继续……波迪医生确定伍迪中弹的角度了吗?&rdo;

&ldo;今天早晨告诉我的，自上向下斜着射入，跟霍恩中弹的角度完全相同。&rdo;

科比少校笑着走了进来：&ldo;准备好了吗，先生们?&rdo;

奎因警官点了点头。

&ldo;放片儿吧，乔伊。&rdo;说着他挨着埃勒里坐了下来。

房间里随即暗了下来，银幕旁的扩音器放出了伴音。

银幕上亮出字幕‐‐某新闻制片公司，接着是一段简短的文字，简要提示四个星期内发生在同一地点而且&ldo;情形完全相同&rdo;的第二桩谋杀案。

他们静静地看着。各个场面、各种声音相继出现。他们重新看到格兰特，听到他报幕的喊叫;看到场东的大门打开、伍迪和马队上场、绕场一周、停住、格兰特再次宣布开幕、发令枪朝天射击、伍迪响应着放枪、马队开始狂奔……

所有镜头都很清晰，也都很乏味。甚至连伍迪从马上坠落跑道、群马乱蹄对尸体的践踏以及现场的混乱局面也都与前雷同，毫无特别之处。

片子放完之后，灯光重新亮起来。几个人原地不动地望着空寂的银幕发愣。

&ldo;好了，&rdo;奎因警官哼吟着说，&ldo;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早该知道的。对不起，少校，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想我们该走了……&rdo;

这时，埃勒里的眼神突然显得极为躁乱。他猛地转身对科比少校说：&ldo;不知是我自己的错觉还是别的原由，少校，我总觉着这段影片比我们先前看过的霍恩案件的那段长一些。是这样吗?&rdo;

&ldo;嗯?&rdo;少校愣了一下，&ldo;哦!长多了，奎因先生。至少有两倍长。&rdo;

&ldo;那是怎么回事儿?&rdo;

&ldo;哦，你看，一个月前我们看的片子是剪接好的正式放映的成品。它经过了筛选、剪裁、编辑、添加字幕、配合音响等等处理。但是刚才放映的只是我们的工作脚本，没经过细致剪辑的。&rdo;

埃勒里站了起来：&ldo;能不能劳驾解释清楚一点儿?我得承认我弄不懂这两者有什么区别。&rdo;

&ldo;问这干什么?&rdo;奎因警官不快地问，&ldo;难道我们……&rdo;

&ldo;求你啦，老爸。怎么样，少校?&rdo;

少校说：&ldo;我们在现场摄像的时候是不加选择地拍下活动的完整过程。当然，这要用掉很多胶片‐‐比新闻纪录片规定的长度多出许多倍。一盘胶片里大约要设置六个到八个新闻题目。所以胶片冲洗出来以后，剪辑人员就有的忙了。他们得一祯一祯地筛选，把他们认为有意义的留下，其余的剪掉。然后他再把有用的部分串接起来，编辑成简短、概括、跨越时段的事件综述。&rdo;

埃勒里朝银幕方向眨了眨眼睛：&ldo;那就意味着……&rdo;他带着怪异的腔调说，&ldo;我们先前看到的霍恩案件纪录片并不是完整的现场纪录，不是所有事情都在其中的?&rdo;

&ldo;当然不是啦。&rdo;少校莫名其妙地说。

&ldo;哦，上帝!&rdo;埃勒里呻吟了一声，抓着自己的头发说，&ldo;所以它不能作为可靠的依据啦。好家伙，我差点儿被你们的技术弄糊涂了。若是懂得一点电影剪接的起码常识就好了……爸，你明白了吗?少校，你们裁减掉的那些废胶片都怎么处理了?&rdo;

&ldo;哦，&rdo;科比少校不解地皱着眉说，&ldo;这我可不清楚……那些碎片当时就落在剪接室的地板上。其实我们都该保存起来的。我们的档案库里有大卷大卷的废胶片。我们……&rdo;

&ldo;够了，够了!&rdo;埃勒里叫着跳起身来，&ldo;我也太无知了……少校，我要看看那些废胶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