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轻轻笑了一下:“看你表现。”他人刚回家就收到了杨一帆的消息,杨一帆还特意引用傍晚发过来的一张晚霞图,并说:“哥,贿赂是真,想你开心也是真,看看这景色多好看,你多笑笑。”林砚眉间愉悦,柔软得就像一只麻雀悄悄落在了枝头,此时窗外昏黑,星星点点,屋内只有桌子上的台灯亮着,圈出来一小片温暖的区域,林砚回复:明天别赖床。林砚没骗他,就算公交线路恢复了也还是带着杨一帆,但是杨一帆那天晚上没说实话,他的确牙疼来着,疼得受不了,晚上都能疼醒,幸好有林砚送过来的止疼药,他勉强撑到天亮。这牙疼起来挺要命的,一阵一阵疼更要命,不疼的时候杨一帆觉得没事儿了,干点儿别的就忘记了,疼起来的时候恨不得当下就去拔牙。他也是爱拖,一直拖了几天,这牙是越来越疼,眼瞅着拖不下去了,没办法就跟杨恩林说了。杨恩林打开冰箱正打算做饭,听见杨一帆嚎叫后立马过去,但是看到杨一帆捂着嘴蹲在地上的时候没忍住笑了。当爸的也没个正形,都这时候了还没忘记打趣自己儿子几句,他把杨一帆搀起来,哎呦两声:“哪儿疼了啊,给爸看看。”杨一帆苦巴着脸,一张嘴里面的牙齿就钻心般疼,说不出话,直摇头,他的太阳穴都突突跳着,像有锤子往自己脑袋上砸。杨恩林扶着他出去,边扶边说,“咋就疼起来了,智齿不都拔过了吗?”杨一帆长过三颗智齿,拔了两颗,另一颗长得端正,医生没建议拔,杨恩林还以为是剩下的那颗智齿发炎了。杨一帆倒吸气,灌了口凉水吐掉,可怜巴巴地说:“爸,这两种疼不一样,智齿在左边,疼的在右边。”杨恩林没经历过牙疼,他牙齿一直都很健康,听过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的说法,看见杨一帆疼成这样,也有点儿着急,“看把我们疼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他转身捞手机,“爸请个假,带你去看看。”杨一帆捂着一边脸,疼得发懵,杨恩林说什么话得反应一会儿才知道。杨恩林这边刚请完假,门铃声就响了起来,杨一帆没听见似的,盯着茶几桌发愣,杨恩林过去开门,是林砚。杨恩林做饭前喊了林砚过来吃。一开门林砚喊了声“杨叔”,之后往里面看看。小区不隔音就是这样,他的房间正对着杨一帆的,所以杨一帆鬼哭狼嚎的时候他听到了,喊声从没关闭的窗户里面传到下面。杨恩林侧身让他进来,“小砚来啦,一帆正哭呢,牙疼。”杨一帆竖起耳朵,扭头就为自己找回颜面,“爸你别乱说,我没哭。”杨恩林:“行,没哭没哭,我们一帆真勇敢。”林砚走过去,问他,“你不是说不疼吗?”杨一帆捂脸抬眼,眼尾挂红,瞒不住了索性坦白,“谁知道它又开始闹脾气了,我也管不住它。”杨恩林围上围裙,系好带子,教训他,“别说你管牙齿了,你还纵容呢,糖戒不掉是吧,”他好笑地指着冰箱问,“最里面的巧克力是不是你拿走吃了?”杨一帆跟林砚默契地对视一眼。林砚嘴里的“叔”没说出来,杨一帆就截胡说道:“昂,你以前带回巧克力不都是放在冰箱里,你又不吃甜的,除了我还有谁吃?”他看看林砚,继续,“小砚也喜欢,我俩分啦。”说完又捂住半边脸,疼得委屈,再次灌凉水。杨恩林摇摇头,“行吧,吃就吃了,我再买一盒。”杨一帆警惕地看向他,咕哝:“给我买?”杨恩林回头看他,笑了,“自恋,我自己吃。”他扭身进厨房,“吃完饭再带你去医院,小砚下午忙你的培训,牙齿没啥大毛病,就是这臭小子受点儿罪。”杨一帆的牙疼着呢,坐在沙发上小声哼哼,林砚瞧一眼,跟着杨恩林进了厨房,“叔,我带他去吧,你还要上班。”杨恩林偏头看眼杨一帆的身影,悄声说:“不用,叔都请好假了,你不是快出去比赛了吗,学你的,让他听见又得缠着你了。”林砚微微低头:“没事的。”杨恩林眼中带笑,说他:“小砚,你别惯着他,他还跟小孩儿一样,哪有高中生的样子。”说着让人别惯杨一帆,他自己不也是惯着的,吃喝用度都给最好的,人家说穷养儿子,他没这样,一来是杨一帆这身体顶不住,二来是他觉得能富养为什么不富养,要想锻炼孩子有的是办法。林砚没说话,默默帮杨恩林切葱段,切完一根后杨恩林就不让了,摆摆手让他出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