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刚出芽的野草一样疯长,又像给程茉的心脏装了加速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她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面颊比旁边的秋海棠还要红。
程茉微微偏着脑袋,看向地面灰红色的路砖,声音又娇又羞:“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语句中间或夹杂了几声压抑,但压抑不住的窃喜。
“哪里不好?”他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掉出的伏特加,酒液在玻璃瓶里肆意流动,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让她从清醒变成醉晕晕。
气氛旖旎,灯光迷离,彩色的泡影在眼前恣意晕开。
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灼热、滚烫,毫无预兆地降临。
她好像变成了一杯剧烈摇晃过的橘子味汽水,他轻轻一拧,她就噗噗呲呲地,飘飘摇摇地,追着他的纤白指尖,溢满了好心情。
漫山的粉色小花缠绕着玻璃瓶身,一圈又一圈,一朵又一朵,招摇又漫浪。
她一下一下地抿唇轻咬,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那种,捏着手说:“那,如果,如果乱说,别人会,会,会误会的。”
程茉不知道用了自己多少意志力才把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随后就是指尖抵着另一只手的指节,点来点去,推拉等待着回音。
“也不算误会。”低沉醇醉的散漫声音缓缓入耳。
什么叫……不算误会。
程茉抬起脸,路灯的光在她焦糖色的眼眸里温柔地跳跃,闪烁。
她整个人像一个膨胀到极点的大气球,心脏在气球口那疯狂鼓动着,情绪饱胀到,下一秒,要么冲上暗色凌霄,要么爆成碎片。
陈琛波澜不惊半敛眼皮,悠闲地补充道:“最多……是委屈。”
饱胀的,膨胀的,快飘了的小气球被突然地按下暂停键。
委屈……是什么意思?
程茉迟疑地眨了眨眼。
好像有一个她不曾注意的小洞口,轻轻地泄着气。
陈琛一本正经地说:“我委屈一点没关系。”
“万一你进去了。”陈琛拖长了气息,“大黑怎么办?”
程茉:??
对上程茉僵住的眼神,陈琛淡淡滑动喉结道:“你这什么眼神?”
他轻描淡写地说:“举手之劳。”
“不用太感动。”
大黑……进去……举手之劳?
程茉懂了,陈琛的意思。
他是怕“一个打十个”的自己把常存打死了……
狗没人喂了……
所以才,才这样“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