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清衍带上山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山中清修他向来自觉刻苦,心无旁骛;情之一字到底包含了些什么,他只怕不会比污糟里长大的肖一懂得更多。
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的无措里被无限放大,他感觉到肖一拽着自己前襟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他感觉到——
肖一颤抖的手揪拽着自己的衣襟,正小心翼翼的抹去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而冰凉柔软的舌尖正要叩开他的唇齿。
肖一试探性的动作很轻很轻,没有任何的侵略性,几乎只是一种本能的靠近。
魏寻却却在那一点点冰凉湿润的触感里瞬间清醒,他猛地向后弹开,双手还拢着肖一,拳头却已经攥得死紧。
“我……”魏寻慌乱地为自己辩解,“我着了风寒……不要、不要把病气过给你……”
“哥哥……”美人儿的眼角还挂着泪滴,他委屈地盯着魏寻,“你要不要我?”
你要不要我?
五年前,肖一曾问过魏寻类似的问题。
要的。
五年来这个答案没有变过,内里的含义却有些不一样了。
“要。”
魏寻捧起肖一的脸,用嘴唇摸索着吻去他眼角的泪痕。
肖一还拽着魏寻的前襟。
颤抖的,虔诚的。
他高高地仰起颈子,迎合着魏寻的动作,仔细地感受着魏寻指尖在他脸颊边温柔的摩挲,感受着魏寻的吻,魏寻的温度。
情欲一事,本就是人伦大道。
魏寻感受着肖一,感受着对方小心翼翼地靠近,感受着自己胸中正不受控制的一切。
去他娘的克制!
他一把将怀里的人拥紧,略去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让两个孑然的灵魂终于唇齿相依在一阵激烈的风暴里。
因为两个生疏的人,这个吻不算太深,却很长。
是怀中人剧烈的颤抖唤回了魏寻最后的理智。
肖一实在抖得太厉害了,而且他的身体着实是冰凉清癯,魏寻觉得自己搂着的好像是一只数九寒冬里失足跌进冰窠的,连绒毛都来不及长齐的幼兽。
魏寻微微起身松开了双唇。
肖只得了一许呼吸,他大大地喘了两口气,就用手勾住魏寻的脖子,牵着颈子仰着头,把人和唇都拉回到了之前的距离。
他还在颤抖,似乎更厉害了,清冷的脸颊绯红,不知是因为羞涩、动情还是因为闭气。
但他都不在乎。
因为眼前这个人对他而言,似乎比空气还要诱人,他一刻也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