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寻。”肖一一字一顿,“在、哪。”
沈凌逸不解的表情很是夸张,“哪个魏寻?”
人群中马上有耳朵尖的谄媚道:“可是当年凛青山上那个十七岁就打通了周身灵脉的天才?”
薛成訾死了,但这世上从来都不缺献媚的小人。
“是了,有点儿印象。”沈凌逸低头婆娑着怀里那柄红缨枪的木质枪柄,忽而抬头时已然目似含刃,“凛青山被一场天火焚为焦土,小友不是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吗?”
凛青山上的那一场浩劫好像突然又回到了肖一的眼前,五年前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哭喊与求饶声激荡着他体内的戾气。
围绕着他周身的灵气与戾气激烈地搏斗撕扯,扰乱了他身边的气流。
那一头从未束好的黑发在纷乱的气流里翻飞,终于带落了那一截无力的破娟。
墨发如瀑倾泻。
他却只伸手接住那一截掉落的破娟,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顾爻与肖一近在咫尺,他看着身边的人慢慢陷入深重的黑雾里,在这样近的距离里都几乎都瞧不清侧脸。
“沈凌逸!”他折扇出手,指着沈凌逸的方向,“你住口!”
“我说错了吗,师兄?”沈凌逸眼神轻蔑,“是他的恨意释放了冥凤的焚世业炎,埋葬了凛青山上过百条的人命;也是他亲手握着魏寻的佩剑捅进了那个哑女的胸口里!”
“肖一,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沈凌逸的笑容放肆又不屑,“是你亲手放的那一场火烧死了曾经那个天之骄子魏寻,你现在怎么还有脸问我要人?”
环绕着肖一的黑雾又再愈加浓重,顾爻已经彻底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可就在他想要出言打断沈凌逸的时候,那团黑雾里飘出了肖一颤抖的声音——
“那我的夫君……到底在哪里……”
人群如当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不知道台上连悯众都要毕恭毕敬的人物到底是谁,或许有认得出的也只把沈凌逸当做悯安派的三公子悯生;他们更不知道几人的对话里藏着什么样的恩怨纠葛。
他们仿佛只是市井说书摊子前嗑着瓜子的流民,在等着一出好戏。
一直到这一刻。
远处的“小美人儿”虽生得已是俊美已极,秾丽煽惑,但已然成人的肖一已经不可能再如孩童时一般被人错认为女子。
“是……是断袖吗?”
人群中终于有人发出了第一声提问。
“男子与男子……也能成婚?”
马上有第二个人接过话头,三人成虎已经只差一句。
“呸!恶心!”
终于有了定论,接下来的,便是众口铄金。
“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