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其一。”各仁达珠接着道,“你看,我们在望春耗了这么久,你可曾听到西北传来什么消息?”
“未曾听过。”青年说,“好像唐烨将胡人堵在龙关,到现在也没攻下来。”
各仁达珠冷笑一声:“这便是莫托打的好算盘。”
“莫托?”青年疑问道,“西北王?”
“当初他派使臣过来协商攻打大梁时我便已经猜到这个局面。”各仁达珠说,“莫托此人最为阴险狡诈,他在龙关外等着,想让我先打过去,唐烨分兵之时再乘虚而入,可我偏不如他得意。”
“他竟是这样计划的?”青年闻言瞪大眼睛,“此人当真阴险!”
“此人阴毒太过,上了位也名不正言不顺。”各仁达珠说,“想来这样的人在西北王庭也做不了几日的主。到时候他自己自顾不暇,我却拼命往前冲,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可如今做都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青年看着各仁达珠,“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各仁达珠说,“拿着北境六城为筹码,若是大梁想要,便拿银钱粮食来换;若是不愿意给,那刚好咱们自己收下,无论如何都不是赔本买卖。”
“将军当真算无遗策。”青年满眼敬佩,“如此一来,我们全然上风,只消坐山观虎斗便好。”
各仁达珠笑而不语。
“那今晚……”那青年又问,“这番布置是为何?”
“虽说不往前攻,但若是能让大梁有所损失,岂不更好?”各仁达珠说,“大梁如今能用的将领也没几个人了,若是再少几个,只怕十年内大梁都无力与我草原相抗。”
青年闻言笑道:“那我就提前恭喜将军了。”
与此同时,西北王庭。
“太后娘娘!”
大殿上齐刷刷跪着四人,皆年过半百发须花白。
为首那人口中直呼太后,“太后娘娘,请您以我族前路为先,劝说摄政王班师回朝!”
阿娜林怀里抱住不足一周岁的孩子,简直有苦说不出。
莫托刚得大权就出兵南下,如今半年已过,当初众人被他手段震慑着不敢说话,现下却也慢慢的开始冒头。更何况莫托身在前线,这些人对着他屁都不敢放一个,等他走了却敢在这大殿上哀嚎哭诉,简直比牛皮糖还烦人。
阿娜林成日被这些人纠缠。明明大家伙都知道自个儿根本做不了主,却一点都不耽误他们来烦她。饶是泥人还有三分血性,纵使阿娜林脾气再好,现在也在爆发的边缘了。
她拍了拍孩子,看他睡的正香,便将其递给身边的侍女,“采桑,把陛下送到寝宫里,服侍他睡下。”
“是。”采桑接过孩子退下,阿娜林这才正眼看阶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