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听得一愣一愣得,还挺保守,不忘提醒他,“爸爸不能随便喊,可以喊别的。”说完一顿,加重了下语气,“这可是我外孙。”宋也一愣,嘿嘿直笑:“对对对,你外孙。”那三个刺头儿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回去的时候灰头土脸。宋也和老爷子一致觉得还不过瘾,就该都胖揍一顿。等三人终于回到家,一大家子的人早就焦心等着了。梁鸿在人群后看见项臻,赶紧溜了过去,把他和宋也拉到角落里,边检查边问:“你们今天撞车了啊?”宋也道:“啥叫我们,是你老公撞的。”说完嘿嘿一笑,“标准点叫碰瓷儿。”项臻咳了一下。梁鸿这才放下心来,道:“小王一打电话,我妈他们都担心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怕你们磕着碰着。”“这事儿是我冒失了,”项臻一路上都在懊悔这个,主动道:“我去跟咱妈道个歉。”梁鸿怕他挨训,忙道:“那我跟你一起。”俩人拉着手往外走,宋也在后面跟灯泡似的跟着,可是一拐出来,就见刚刚还满满当当得客厅一个人都没有了。三人都愣了一下,正觉疑惑,就听旁边的旁厅里传来一阵热闹的鼓掌声。梁鸿有些蒙,不过还是跟项臻一块走过去,拉开了一条门缝朝里看。大家果然都在旁厅里聚着,老爷子此时正站在中间精神抖擞得跟人讲:“……我外孙那厉害,你们是没看见,一车的人把我们围住,一车啊!他就往那一站,指着前面的人就问‘谁还敢过来!’……”项臻:“……”宋也:“……”——梁鸿姥爷出去要了个帐,回来之后精神饱满,吹牛都吹得有模有样。项臻心里却要苦死了,傍晚大家都散了,梁鸿爸妈跟他一车一块回去。项臻硬着头皮赶紧梁妈妈请罪,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梁妈妈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直言:“这次你的确做的不对,不管什么时候,安全是项臻有时候的确会多想一些,梁鸿工作稳定,长相清秀,性格可爱,无论从哪儿看都配他都绰绰有余。尤其还有一点,梁鸿比他要有钱。对于大部分的男人来说,面子的确是挺重要的一件事,说白了无非是钱、权、色。然而权利大多受到范围限制,因此泛泛一点的话就是钱和色了。那天赵清和评价他的一串词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算全冤枉。项臻骨子里的确希望自己挣的更多一些,在家里自己是顶梁柱,挣的多本事大,值得家里人依靠。所以跟梁鸿在一起的生活虽然滋润美满,但每次遇到花大钱,又或者梁鸿给自己买东西的时候,他心里除了感动也有压力。来自于男人自尊的压力以及对于旁人眼光的顾虑。毕竟双方都有父母亲人,他们的这种相处模式,梁鸿爸妈会怎么看?心里会不会有意见?但是在面对梁鸿父母的时候,这些话他又无法提起,只是愈发孝顺恭敬一些。他没想到,梁妈妈会索性把这些一一摊开,都跟他说透了。当然后者担心的是梁鸿,倘若他真是出于补偿或自卑而对梁鸿无限度的宠让,日后一旦咸鱼翻身成了气候,难免会从这上面找补,无论如何到时候受伤的都是梁鸿。项臻心里感动又感慨,扭头再看梁鸿,后者却正没心没肺地给他使眼色。等到梁鸿爸妈先到家,俩人往自己家开的时候,梁鸿还在那担心道:“我妈这人就是爱唠叨,你可别往心里去啊。”项臻“咦”了一声问他:“说的挺对的啊,为什么不让我往心里去。”梁鸿说:“我也不知道,虽然那话听着是让你别惯着我,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项臻故意逗他,斜眼瞅过去调侃:“梁老师,阅读理解不及格啊!”“那项医生给我瞧瞧呗,”梁鸿学他斜着眼的样,怪模怪样道,“人家也要跟清和小弟弟一样聪明好学呢。”项臻:“……什么清和小弟弟。”说完想起来白天的事情,问他,“你俩下午关房间里都说什么了。”“说你俩上学时的革命友谊呢,”梁鸿叹了口气,故作忧伤道,“我好伤心好伤心,这账得攒着慢慢算了。”项臻看他那样就知道没说实话,心里好奇,又问不出来,笑着抬手就在梁鸿脑门上敲了个栗子。“握草,疼啊。”梁鸿冷不丁他来这一出,捂着脑门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