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沙运的衣袍衣角被她扯住,回身看着楚瑟舞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模样,“你可是刚小产过的人,怎么能着了凉呢?”
楚瑟舞愣了一下,却见阿史那沙运竟是拿起了那锦被往自己身上盖,不知为何她却是觉得他是要闷死自己,顿时她连忙挣扎开。
“不要!”
阿史那沙运唇角扬起一丝笑意,“不要,是吗?”手中锦被蓦然落到了床上,半幅锦被悬挂在床沿上。
楚瑟舞只觉得那笑意鬼魅,只是唇瓣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就算是她再怎么过分,我都不会杀了她的,双儿,你未免太过于狠毒,自作聪明!”
看着缓步离开的人,楚瑟舞骤然喊道:“孩子是你弟弟的,王上,是他胁迫与我的,说你……你反正是不在乎,谁的孩子不都一样?”
阿史那沙运闻言忽然间低声一笑,“是呀,你生下谁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头也没回,“既然你想活命,那我就给你个活命的地方好了。”
楚瑟舞本以为他说的会是冷宫,只是却不想阿史那沙运语气淡淡道:“红帐是个不错的地方,很是适合你的。”
楚瑟舞闻言花容失色,“不要!”她是金尊玉贵的郡主,更是突厥的王后,怎么能到红帐那种下三滥的地方,供一群粗鄙的将士发泄?
“阿史那沙运,你若是敢把我打发到红帐,我让你身败名裂!”
阿史那沙运忽然间回过头来,浅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笑意,“是吗?谁说打入红帐的会是孤王的王后了?不过是一个手筋脚筋被挑了去,舌头被割除一半的丑女人罢了。”
看着楚瑟舞花容失色,阿史那沙运似乎颇为享受,“知道我为何会留着你一半舌头吗?因为男人办事的时候总喜欢女人发出的声音的,便是只有一半舌头,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是比哑巴好得多的,你放心,我会让你多活两年的,你不用像其他红帐里的女人一样每天要伺候很多男人,活不过三个月。”
他声音越是清淡,楚瑟舞越是毛骨悚然,阿史那沙运说得并不似作假,“你一天只不过需要伺候一个人就够了,至于手脚筋都断了,也不必担心,会有人给你送吃食的。”
说完,怕楚瑟舞不满意似的,阿史那沙运询问道:“孤王这般安排,你可是满意?”
楚瑟舞甚至没有力气挣扎了,“为什么,为什么这般对我?”她知道,阿史那沙运既然做出了这安排,只怕是自己之前留下的底牌也早已经没了作用。
如今,她只想知道原因,为什么自己和阿史那沙运无冤无仇,他明明喜欢男人,他明明安排给自己人,为什么却是这般对待自己!
“原因?”阿史那沙运冷清着一张脸,“孤王给你的你收着,不给你的,便是不要有半分觊觎之心。难道你长在皇家,便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帝王之术,便是如此。
“当然,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有人跟孤王做了一个交易,其中的要求之一便是将你打入红帐,让你一辈子活得痛苦不堪!”
“谁?”楚瑟舞眼睛骤然一亮,其中闪烁着恨意。
“这人是谁,难道你还猜不出来吗?”阿史那沙运轻蔑一笑,楚瑟舞只觉得浑身冰凉,“楚煜,应莲烟她究竟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没了娘的贱人而已!”
阿史那沙运闻言冷声一笑,“贱人?你又尊贵到哪里去不成?”他话音刚落,却是有宫人在殿外轻声道:“王上,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楚瑟舞出身皇室,又岂会不知道这宫人究竟为何问这一句,饶是心中早已经知道,可是待闻到那腥臭的药物时,她还是忍不住后退。
阿史那沙运声音冰凉,“这麻药到底能纾解疼痛,不然你不过是自找苦吃而已。”宫人身后跟随着的人楚瑟舞是知道的,正是阿史那沙运的心腹中的心腹高洋。
高洋手中的匕首闪着冷光,楚瑟舞被宫人挟持着竟是挣扎都没有力气。那麻药腥臭,就像是净室里的味道,楚瑟舞无比的排斥,可是她小产后又是大出血,又怎么有太多的气力挣扎?
腥臭的味道一路之下,她只觉得下巴被人骤然捏住,而后舌尖顿时冰凉,旋即有温热的液体似乎伴随着那腥臭的药物一道灌了进去,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是自己的鲜血!
她甚至看到地上那跳跃的舌尖。
而后,却是陷入了昏厥之中。
灌药的宫人顿时一惊,为什么高洋大人会这样对待王后?竟然是割了她的舌头,那自己岂不是帮凶了吗?宫人看向阿史那沙运的目光带着惶恐,“王上,王后昏过去了。”
阿史那沙运淡淡扫过去一眼,宫人顿时一身冷汗,“奴婢知罪,王上饶命,饶命呀!”高洋大人不是之前跟自己说过了吗?绝不能称王……楚瑟舞为王后的,她怎么这么笨,就忘了呢?
看着脸上带着惶恐的人儿,阿史那沙运微微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