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头发被我扔在池子边,这会儿就像是退潮后留在岸上的水草。
我忍着恶心——我觉得头发是一样挺恶心的东西,我坐公交车就不喜欢抓靠背,总觉得不知道碰过谁的头发。
硬着头皮捏起来一根头发,我捋了一下,突然就觉得不对了。
这玩意儿有两米长吧?
庄宁也发现了。
我俩一人捏着一头,将头发抻直了放在地上。
比我想象的还要长。
我和庄宁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点难看。
且不说到底是什么,反正这么一看,让人觉得瘆得慌。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整个堂子。
“你说,”我沉吟了一声,“这头发有可能是打哪儿来的?”
“那还用问?肯定下水道啊!”
这事儿只有姑娘才有经验,小伙子的头发从来不堵下水道,不过李天地除外,我后来问过他,干嘛留那么个奇怪的发型,李天地说,这个发揪儿是他的命柱,反正他身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多,我也没细问。
我还专门叫来了老板问了一下。
“是,固定时间都得掏一下下水道,不过就是女池子有,男池子少。”
这头发不是下水道里本身就有的,那……
我看了眼下水道,连庄宁的胳膊都伸不进去。
李天地不可能从里面出去,也不可能有东西从里面进来,而且,刚才庄宁说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这玩意儿应该是有实体的,不是鬼魂。
我越想越觉得头疼。
加上老德的事儿,这会儿其实就想和李天地赶紧商量一下,可是他没了,所有的事儿全都卡在了一起。
眼看着天要黑了,我咬咬牙,看着旁边的庄宁。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找到他,什么都行。”
庄宁突然想到了什么。
“李天地跟没跟你说过,那个棺材是准备干嘛用的?”
我摇头。
“肯定是为了让什么东西进去。”
我明白庄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