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刀就悬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却动都动不了。
手起刀落,生死攸关。
说的就是我了。
眼下唯一能让我感觉有点儿庆幸的就是,这哥们儿是贴着李天地那边。
我已经盘算好了,等会儿他一开始撕李天地,我撒腿就跑。
想到这儿,我转过头来看着李天地,眼神儿深情地在他的鼻子眼上盘了一遍。
对不住,哥们儿,这可能是我看你最后一眼。
李天地比我淡定。
他这会儿后脑勺儿对着这房主,人虽然是回不了头,但是显然也感觉到那房主过来了——我看着他那口老痰就在嘴边,这会儿是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我点点头,行,留着你自己慢慢品。
房主在我们俩旁边蹲了足足能有半分钟,手就悬在李天地的脑袋上。
光是看这表情,好像在进行什么严肃的学术思考。
我认为,他是在思考着从哪儿开始撕比较好。
谁知这哥们儿突然站了起来。
好家伙——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人就跟死过一回似的。
可我还不等我真正放松下来,只见房主缓缓抬起了脚。
直上直下地往上抬,抬到了差不多三十公分高。
看着不像是要走的意思。
卧槽。
我猜到了他想干嘛,使劲儿给李天地使眼色。
刚才说了,他比我淡定,这会儿也是,瞪着眼睛,看着我的眼神儿——一动不动,仿佛有点儿像认命。
结果跟我想的特么一样!
你玩过踩炮儿么?一踩就响,不是特别响,但我们小时候一到过年,这玩意儿特别畅销,我后来想一想,可能不是要听响,而是享受那个踩的感觉。
这会儿房主拿李天地的脑袋当了踩炮儿,狠狠一脚直接踩了下去!
我经常看电视上,反派羞辱主角,都是拿脚踩人家的头,这么逼真的情形出现在我面前,人还有点儿错愕不及。
那只脚就落在了李天地脑袋上。
我都看到他眼睛往上翻了一下,黑眼珠儿都翻没了,白眼仁儿好像要瞪出来了似的。
感觉是要过去!
但任凭这样,李天地就是没动!
老李,哥们儿佩服你,从今往后你是大哥,我是你弟。
我估摸着这房主是吃饱了还是祸害东西?
只见这一脚好像是没过瘾,他的脚开始在李天地的脑袋上揉搓起来。
刚才我还庆幸,幸好他踩李天地那一下的时候没穿鞋,这要是凑巧今天去踢球穿了双钢钉,那我就得帮忙把鞋从李天地的脑袋里往外拔了。
但是这会儿改成揉搓模式,我有点儿要吐。
看着他那只脚,脚趾头上还有脚毛,我都不想去看他脚缝儿里有没有泥儿,反正这天穿拖鞋,脚能干净到哪儿去,你品。
这回李天地能忍,我都忍不下去了,我腾地一下就想起来跟他拼了。
谁知坟里面有人攥住了我的手。
这一下突然过来,吓得我差点儿就蹿出去,感觉像是火箭要原地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