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阵静默,徐镜儿握了握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果然是他!这块玉可是被乔青青握在手里的!”
“那这个一定能成为证据,为三爷翻案!”绿云拳头一捶手掌,鼓舞欢欣地说。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太失礼,慌忙站直了身体,垂眸屏息。
“还真是块好玉。”何明净双眼灼灼地望着那块翠玉,眼白都快被染绿了,笑嘻嘻地问,“呐,这块玉是从哪来的?”
“不是说了,是从乔青青的手里找到的,被她攥得紧紧的。也许这是她生前最后一次剧烈挣扎时,从谢宛翔的靴子上拽下来的。”冷凝霜淡淡回答。
“所以说,你没有经过官府,而是私自潜入秋月庵去验尸,是吗?”何明净皮笑肉不笑地问。
冷凝霜语塞,闷了一会儿,道:
“乔知府也不可能让我去给他女儿验尸嘛。不过你放心,这块玉不是我从她手里取出来的,而是给她做法事的云鹤道人取出来的,桑葚子也在现场,他们可以作证。”
“桑葚子?那个坑蒙拐骗、道貌岸然的死道士?”何明净的脸扭曲地皱成一团。
“怎么,你认得他?”
“很不幸,幼年时曾做过同窗。”何明净很“悲愤”地叹了口气,顿了顿,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表情,“有人证也就罢了,不过光凭这一点,太过单薄了。
谢四爷是乔小姐的亲表哥,一个风评还不错的富家公子,说他杀了自己的亲表妹嫁祸给自己的哥哥,很难让人信服。乔知府又是他的亲舅父,若是让他当场说出点刁钻的理由蒙混过去,反而于我们不利。最好能一次彻底地扳倒他。”
“这是那封匿名信,虽然这封信和谢宛翔平时的字迹完全对不上,但我怀疑他是用左手写的。”冷凝霜把信纸递给他,说。
“四爷不是左撇子吧?”绿云疑惑着道。
“我觉得他是双撇子。”冷凝霜抿了抿鬓畔垂下来的头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逼他用左手写字,既然都以为他是右撇子,那就说明他不常用左手。”
“这简单,打断他的右手。再赶上一定要他写字的重要场合。他必会用左手。”何明净一抖一抖着上唇上的小胡子。嘻嘻笑道。
此话一出,满屋子人张口结舌。
冷凝霜满头黑线:这人果然好阴险啊!
何明净却自以为是个好计,得意洋洋地喝了口碧螺春,道:
“逼他用左手写字并不难,最关键的是需要找一个人证。我想过了,事发时凶手很有可能与乔大小姐同在土地庙里,他又是在谢三爷快要到土地庙的时候才杀害乔大小姐的,那他是怎么知道谢三爷快要到土地庙了?就算他给谢三爷留了匿名信。也不敢保证谢三爷一定会去,就算谢三爷去了,也有可能中途耽搁了。可他的时间却掐得那么准,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白兔将冷凝霜有些偏的发簪重新戴好,道:“那就是有同伙喽。”
“若犯人真是谢四爷,那么同伙很有可能是茗叶。”绿云沉声道。
何明净一拍巴掌,笑嘻嘻说:“没错!所以关键是怎么让这个茗叶吐口。只要茗叶吐了口,再加上这些证据,谢四爷就逃不了了。”
“那怎么才能让茗叶吐口呢?”徐镜儿凝眉,沉郁地自语。
冷凝霜噗地一声轻笑。冲着徐镜儿勾勾手指。
徐镜儿狐疑地看着她,有些发愣地凑近耳朵。
冷凝霜如此这般对她低声耳语几句。何明净也不回避,凑近了跟着听。
徐镜儿听罢,呆呆地琢磨了一会儿,半张着嘴,惊诧地看着冷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