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好说了。”燃烧后能够产生毒性的植物有很多种,最靠近生活的例子就是烟草。而这一个我只能根据颜色判断,这是新鲜叶片燃烧成的。
多骁扬了扬眉,招呼我下楼。他的意思,这东西是就地取材,在附近一定能找得到。
这地方夜里很凉,多骁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其实他已经穿着兔子皮的坎肩了,还冻得打哆嗦,估计是身体不大好。
到处都静悄悄的,饭馆锁着门,外头靠窗台立着收起来的桌子。就在桌子后头的窗台上,摆着一盆马蹄莲。
他从坎肩兜里摸出个小小的钥匙灯,刚照出点亮光我们就看到最上层的一个叶片被撕掉了韭菜宽度的一条。
花叶缺少的部分,正好能跟楼上的灰卷对上。听说马蹄莲是有毒的,那罪魁祸首就是它?
“你还真说对了。”多骁捏了一点盆里的土放在鼻子底下闻闻,赶紧抖掉退后了几步。我看他皱了眉,问了一嘴。他还盯着花盆的方向,抬起手指了指头上的雨棚。
这雨棚是一整块塑料布,支撑的木条却没一根完整的,都被铁丝绑了短的加固。有几根坏上加坏,已经裂开呈个V字角,断茬往下滴着水。
我要过他的小灯照了照,雨棚破了个口子,滴下来的水不像是雨水,散发着酸臭的烂瓜味。
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二层的房顶上爬着南瓜秧。看这情形,雨棚应该是给腐烂的南瓜掉下来砸的。怪不得夜里我曾听见怪声,看这顶棚的惨状,不知道被砸了多少次了。
我恍然大悟:“你让老板别再种南瓜的时候我还不明白,现在明白了。老板这事儿是饭馆的人干的?”
多骁问我要过了老板给的一千块钱,塞到了马蹄莲的叶子底下,捡了块碎砖压上。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要钱不是趁火打劫,原来是替老板平息事端。想到我刚才那么义愤填膺的,真是很羞愧。扭扭捏捏了半天,道了句歉。
“不好意思啊,刚才,我们都误会你了。”
“我是无所谓。”他抬脚往回走。
我以为他这么有度量,完全不在乎。谁知他没走两步停下来,皱起眉头突然爆发:“哎我去!我凭什么不能要钱啊?我怎么不能要钱了?不是这钱就算是我自己要了给我自个儿怎么就不行了?”
“那个,你别激动。”
他抬起手指着我,一副想骂都不知从何骂起的表情。
“这年头什么东西不要钱你说说吧?我干事、我出力,劳动所得这不是应当的吗?啊?哎我就好笑了,你以为帮人那么容易呢?上嘴唇碰下嘴唇一个帮忙,说的轻巧,你行你上啊?”
“我我我……我……你别生气。”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安抚他好,只能说这大半夜的,让他小点声,别惊动了饭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