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熙然说干就干,下午一散学就去了厨房,找方大厨帮忙。想把酒提纯说来也简单,只需要经过简单的蒸馏、冷却就可以了,就能把酒里的水分蒸馏出去,保留更纯净的酒,也就是度数更高的酒。酒蒸馏完后,霍熙然想试试酒的度数怎么样,于是小喝了一口,便醉倒了。还是项鹿把他抗回房间,帮他脱衣脱袜,伺候他就寝。翌日,霍熙然宿醉醒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刚揉了下额头,就见项鹿端着醒酒汤来了。“二少爷,喝一点醒酒汤,会好受一些。”项鹿乖巧地捧着碗,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始终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霍熙然不高兴,才不理他的。霍熙然对着这双碧绿纯净的双眸,就有点心虚。他道了谢,接过碗喝了醒酒汤,才道:“今日去揽芳斋,你想跟着吗?”项鹿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吗?”霍熙然不敢和这样的眼神对视,低着头:“你想去就可以。”项鹿笑道:“当然想!我还以为我惹二少爷生气,二少爷不愿让我跟着了呢。”“怎么会?说了没有的事,你不用多想。”霍熙然顿了顿,“对了,你去了之后,不许喝酒,尤其是昨晚我煮出来的酒。”项鹿:“为何?”霍熙然脸色一板:“小孩子喝什么酒?”“?”项鹿茫然不解,“大周朝男子十五岁便成丁,鹿鸣早已是成丁了,绝不是小孩子。”霍熙然:“可是你还没满十八,就还是小孩。”项鹿一时间觉得十分怨念,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他到霍熙然身边的二弟很疼鹿鸣啊难道霍熙然在外流浪时生活的地方,男子是十八岁才成丁?但项鹿不希望霍熙然把他当做小孩子对待。他是一个成年男人,与霍熙然年龄相差无几的成年男人。于是他立刻道:“我已经满十八岁了。”霍熙然不信:“你不是前些日子还说自己才十七岁多么?这么快就十八了?”“对啊。”项鹿撒谎毫不脸红,睁眼说瞎话,“就前几天,我刚满了十八岁。”霍熙然愣住。书中倒是没有写项鹿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也没有明确写项鹿的年龄。因此项鹿这么一说,他有点信了,问道:“真的?你生日哪天?”项鹿随口道:“四月十八。”也就是大前天。霍熙然腾地跳下床,因为宿醉头晕晃了晃,差点摔倒。项鹿忙扶住他。霍熙然惊道:“你过生日怎么不告诉我?”“竟然错过了……”他懊恼地拍了下脑袋。霍熙然少年时期跟奶奶住,奶奶非常重视他的生日,每年都会给他煮一碗长寿面,手工给他做礼物,织一条围巾、手套或是帽子。因为霍熙然生日是十月三十日,初冬时节。“该送点什么礼物好呢……”霍熙然喃喃自语着在原地踱步,冥思苦想。项鹿眼睛亮了,激动得都忘了尊卑之分,握住霍熙然的双肩:“有礼物?”霍熙然理所当然点头:“十八岁生日,当然有礼物了。”这可是成人的礼物,还不能送得太轻。项鹿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一双碧绿的眼眸盛满了笑意。他似乎情不自禁地想抱霍熙然一下,却碍于身份,没有那么做,而是拉起霍熙然的手,低头在他手背上亲吻了一下。这是他们部落里,表示尊敬、亲近等含义的礼节。“谢谢你。”项鹿道。霍熙然愣愣看着对方,耳根一点点开始发热。少顷后,他意识到两个人太近了。但发现项鹿已经满了十八岁之后,霍熙然的罪恶感没有那么重了。他轻咳一声,抽回手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没什么,应该的。”“你该早点告诉我的,不然我也不会错过了,现在只能事后补,和当时送总是不一样的。”项鹿笑盈盈道:“没事,我不介意。”反正不管是四月十八还是今天之后再补,对他来说都没差。霍熙然送给他的礼物,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项鹿已经开始期待了——霍熙然会送他一些什么样的新奇事物呢?这时候,冯管家开始在外面催了。“二少爷,世子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哎呀!”霍熙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今天答应了和主角受一起出门会友的。霍熙然歉疚地看着项鹿:“看来你的生日礼物,只能改天再想了。”霍熙然是个遵守承诺的人,答应了和霍斐然出门,就不能临时反悔。“没事。”项鹿浑不在意,“我明白,跟世子一起出门比较重要,您快些准备吧,别让世子久等。”等到收拾好,项鹿跟着霍熙然一起出门。一路上,霍熙然收到了王府上下众人惊艳的目光。为了符合文人会友的氛围,霍熙然今天打扮得非常清雅。一身淡青色竹叶纹的道袍,头戴玉冠,腰系墨绿色腰带,佩白玉环。他腰背挺直,步履生风,折扇轻摇,端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外如是。看到众人眼里的惊艳之色,项鹿有些嫉妒。这样的霍熙然,就不应该给其他人看到,只能他看才对。同时他又有种隐秘的欣喜与骄傲,有种自家的珍宝被人赏识的喜悦。这种微妙而矛盾的心情让项鹿略感郁闷。霍熙然上马车时,项鹿本打算跟随在马车后面走,霍熙然却拉着他的手腕。“一起坐吧。”他说。开玩笑,怎么敢让反派走路他坐马车?嫌命太长么?于是马车里坐了三个人。霍斐然、霍熙然与项鹿。霍斐然今天穿一身月白色长袍,有种霁月风清之感。但他那耐人寻味的眼神,依旧让霍熙然有点顶不住——毕竟是来自主角的压迫感。不过说起来,这么久了,怎么没见到主角攻出场?按理说,这个时期大周皇帝不是该派主角攻南巡了吗?但他很快就无暇多想。因为主角受开口了。“二弟似乎对咱们鹿鸣甚是疼爱啊。”霍斐然左手支着下巴,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轻言细语,却让霍熙然坐立不安。“看来我那个把鹿鸣还回来的奖励提议,是作废了。二弟现下怕是舍不得了?”项鹿非常忌惮霍斐然。此人虽然看着总是温文尔雅,笑语嫣然,实则城府极深,长袖善舞。他的武功和领兵之才或许赶不上镇南王,但他的政治素养,镇南王却是拍马不及的。项鹿看了眼霍熙然。霍熙然哈哈笑了两声,害怕项鹿不高兴,说道:“世子快别提了,这个奖励就算了,我想求点别的奖励。”“你说。”霍斐然注视着弟弟。霍熙然道:“就奖励我去一次红袖招吧。”霍斐然蹙眉。项鹿阴森的眼神也投了过来。霍熙然急忙解释:“之前红婵邀请我去红袖招听她弹琵琶……我想着还是去捧个场比较好,怎么说曲子也是我给她的,我也想听听她在红袖招弹,更想看看大家的感受。”这当然都是借口,他就是单纯想出去浪。提到红婵,项鹿的脸色更黑了。霍斐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霍熙然和红婵之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包括霍熙然给红婵的曲子,什么《爱的忧伤》、《爱的喜悦》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