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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刚送进急诊室的时候，医生听完裴鲤的描述是打算做催吐的，却在季琛攥得死死的掌心里发现了被体温和手汗黏成一团的大把白色药片。随后的反射检查证明季琛没有安眠药过量，初步判断是氯丙咪嗪的不良反应。

裴鲤因为记得带上那些药盒药瓶而被急诊医生夸了一句。

&ldo;都是抗抑郁药，&rdo;医生指着桌面上一字排开的六七个小玻璃瓶，简短解释道，&ldo;病人应该是最近从多虑平换药到氯丙咪嗪，出现了抗胆碱能反应，中枢神经系统异常，所以在通话时显得痛苦。好在病人有很强的求生意志。&rdo;

这很像季琛会做的事。

裴鲤为此微笑了一下，旋即皱紧了眉头。

他从来不知道季琛有抑郁症。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13

季琛在刚过十二点的时候醒来。借着明亮的月光，他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床帘、天花板和挂钟。

医院病房已经是季琛的熟悉场所之一，他很感激这次他能不带着吊针醒在普通病房。他慢慢回忆起这一周来的事情，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

也许不止一个。

病床旁边放了一把空椅子，床帘半拉着，技巧性地挡住了走廊漏进来的灯光。季琛不知道谁在为他陪夜，但逐渐恢复的记忆告诉他最可能的人选‐‐

是裴鲤。

裴鲤在几分钟之后回来。

他习惯性地俯向床头查看季琛的情况，并没想到季琛已经醒了。

&ldo;小琛？&rdo;

裴鲤声音太大，不止季琛被吓了一跳，隔壁床也传来一声含混不清的抱怨。裴鲤即刻噤声，只是沉默地看着季琛‐‐瞪着他。

阴影中，裴鲤的眉头纠结地皱起，眼神像是在生气，又像是不知所措。

偏偏季琛连这样的表情都看得入迷。

裴鲤没有发现他的心思。他给季琛掖了掖被子：&ldo;睡吧，医生说没事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做几项检查。&rdo;

季琛已经睡得浑身酸疼。他的精神状态比白天好一些，却仍然不太清醒，意识虚虚实实地漂浮着，有点不相信裴鲤真的站在他面前。

他低声说：&ldo;睡不着了。&rdo;

话出口了才意识到有点像撒娇。

裴鲤问他：&ldo;饿了吗？还是想上厕所？&rdo;

季琛按着胃部思索了一会儿。按照时间表他已经错过了晚饭，他应该安抚一下自己脆弱的胃。可季琛不确定现在自己能不能吃了不吐。

他问裴鲤：&ldo;医生说我可以进食了吗？&rdo;

裴鲤疑惑道：&ldo;什么意思？&rdo;

&ldo;就是平常我住院的时候，&rdo;季琛一顿，裴鲤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他打算去炸地球，&ldo;都不能自主饮食的。&rdo;

&ldo;医生没说。应该没事。&rdo;裴鲤简短道。他拎起床头的保温盒试了一下温度，转身朝门外走去：&ldo;你先上厕所，我去热粥。&rdo;

季琛应了一声。他的平衡感还有点问题，只能慢吞吞地起身。

床尾摆了一双棉拖鞋，季琛跟鞋头的鲤鱼对视了几秒钟，把脚丫子伸了进去。

真暖和。

季琛在走廊上跌倒了一次。他扶着墙再度站起来，发现自己眼前有点发黑，大概是低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