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为难道:“那大人是见还是不见?”
贺世贤摆摆手,“带他过来吧。”
传令亲兵转身去了,贺世贤咬了咬牙,吩咐道:“贺欢,你马上调集一队人来,守在门外,听我号令。”
贺欢道了声喏,出门调兵去了。
不多时,传令亲兵领进来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脑袋上戴了个狗皮帽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贺世贤摆摆手,让亲兵先下去了,然后眯着眼围着来人转了两圈,突然提高了声调大喝一声,“李永芳,你好大的狗胆!”
来人不动声色,缓缓摘掉了帽子,露出了一张贺世贤很熟悉的面庞。
“果然是你。”
贺世贤冷笑一声,手指着李永芳骂道:“你这个背国叛君,不忠不孝的禽兽,还有什么脸来见我?”
唾沫星子溅到了自己脸上,李永芳却纹丝不动,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贺世贤骂。
只有脑子有毛病,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对着一根木头桩子一直骂下去。
骂人,跟打架一样,需要有一个对手,才能感觉到其中的乐趣。
所以,贺世贤很快就没激情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懒得跟你这个叛贼啰嗦。”
李永芳呵呵笑了一声,看着贺世贤缓缓摇了摇头,一脸的同情与可怜。
贺世贤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杨镐虽然公开宣称,只要你肯回头,便既往不咎,允准你将功赎罪。可是,我不认为你还有什么回头路。”
李永芳点点头,“贺兄说的没错,像我这样不忠不孝的叛臣,就算割下努尔哈赤的脑袋,也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贺世贤烦躁道,“既然你心里有数,那还来我这做什么?”
李永芳平静道:“救人?”
贺世贤的心,猛跳了一下,强作镇定地问道:“救谁?”
李永芳缓缓抬起了手指,指向了贺世贤,“你。”
“放屁!”
贺世贤一把推开了李永芳的手指,“回去转告你的主子,他能打下清河,打下抚顺,那是因为这两城的守将都是些没用的饭桶。如果他真有本事,尽可来叆阳试试!”
李永芳又笑了,笑容里夹杂着轻蔑,“拿什么试?就凭你手下的八千,哦,不对,应该是才五千出头的老弱么?”
贺世贤的脸色,立即变的十分难看,恶狠狠地瞪着李永芳,“你想找死吗?”
李永芳面不改色,依然笑着道:“贺兄,整个辽东边将里,就数你我关系最好。所以直到现在,你的很多事情,我都守口如瓶给你瞒着。但要是你豁出去要砍了我的脑袋,那我也就只能豁出去和你拼个同归于尽了!”
贺世贤浑身颤抖着,咬着牙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李永芳啧啧叹道:“我的胆子就算够大的了,但也绝对不敢杀良冒功,甚至想都没有想过。可是贺兄你,却不但敢这么干,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我就很想知道了,贺兄你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胡说八道!”
贺世贤满脸铁青,恨不得生吃了李永芳一样。
李永芳淡淡道:“我不否认,以前我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贺兄莫非是忘了,清河之战我也是随军出征了。”
贺世贤咆哮道,“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