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挚爱的女人叫小媛儿,好甜的名字,倒是像那么爱吃甜食的人。
她就说这么有能力、好看、又温柔的男人,也三十左右了,怎么会没有一段过往,这太反常了,除非他不是男人。
难怪他总是像个没有感情,没有情绪的人。
因为他什么痛都经历过了。
亲眼看着母亲中毒身亡,父亲答应带他回部落,却一直没有履行诺言。
兴致冲冲地带着有孕的妻子回部落,想给其一个惊喜,却因为大喜,而产生了大悲,妻女一尸两命。
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吗?
若音张了张嘴,劝道:“大汗,你喝多了。”
这些日子在这个部落,她都是入乡随俗,跟着那些人喊他大汗。
否则她一个异族女子,身份普通,却逾越规矩,会让人起疑的。
策凌却摇摇头,“我从不喝酒,又怎会喝多呢。”
说着,他一昂头,咕噜咕噜又灌了几大口。
这让若音想起多年前,她在百货行看见他。
当时四爷被禁宗人府,九福晋董鄂氏上前刁难,他出面替她解围。
手里也是拿着这么一个巴掌大的酒瓶。
她问他很喜欢喝酒吗,他说他不喝酒的,也不知道袖袋里怎么有这么个小酒瓶。
现在看来,他确实不喝酒,他喝的是寂寞,是内心的孤独。
或许只有醉了,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痛吧。
其实,她和他总共没见过几次面。
大多是皇室里的宴会上见到的。
私下的几次见面,他不是救她于蛇群之中,就是替他解围,不断的解围,甚至解救她于苦海之中。
策凌似乎陷入了过去的悲伤当中,他继续醉醉地道:“再后来,阿布直到死,都没来接我,我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一些事情,原来阿布送我走时,就没想我再回到部落,他们说,阿布是怕我回到部落不开心。”
“呵,开心?打我记事起,从不知道开心是什么,又有什么好开心的,我最美好最开心的事情,就那么破碎了,谈何开心,需要吗?!”
“嘭!”
琉璃瓶砸在地上破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男人突如其来的情绪,让若音措手不及。
她看到透明的琉璃碎成了渣子。
它们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空气中,隐隐有酒香在飘荡着。
“阿布战败,他去世后,部落如一团散沙,我听闻那些追杀我的人在抢汗王的位置,就他们,也配?!我回到部落,接手了阿布拼搏了一辈子的部落,我杀光了那些害死小媛儿的人,慢慢使部落逐渐强大。”
“回到部落那一年,正是康熙驾崩那一年,也是雍正登基的那一年,我想带你走,可你拒绝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当时执意带走你,或者我早些遇见你,一切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