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扶进屋内,脱掉鞋子,要他也脱。
高大的男人乖乖配合,一点反抗都没有。接着,她动作熟稔地套上自己惯穿的粉红色毛绒拖鞋,将他送到卧房里的沙发上。
&ldo;你先坐一下,我去帮你弄醒酒茶,你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再上床。&rdo;她没忘记他不喜欢没洗澡就上床。
不过今天他这样大概也洗不了澡,不如换套干净的衣服就上床休息吧。明天是星期五,两人都还要上班呐。
恒温空调让室内温度很舒服,晴黛脱掉外套、围巾、手套,放到宽大的餐桌上,穿着鹅黄色连身洋装,快步走进厨房。
三两下把醒酒茶弄好,端起托盘往主卧房移动,她心里暗自庆幸着:幸好所有东西都还在原位,很好找……
察觉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蓦地,她全身僵住,猛然瞪大双眼,呼吸难以控制地急促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家里所有的东西居然都还在原位,宛如她从未离开过!
晴黛缓缓转过身,愣愣看着一年多没踏进的厨房,跟以前的摆设一模一样。
就连她爱用的马克杯,也还在老位置老老实实地待着,感觉就像她还住在这里似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打了个冷颤,察觉双脚套在软软的温暖拖鞋里,缓缓低头,屏住呼吸,看到再熟悉不过的拖鞋的那一秒,她真的快要精神错乱。
这双拖鞋不但没被他丢掉,反而还干净地摆在玄关入口处?
晴黛抬头,举目四望,不可置信地吞咽了一下。
室内的摆设跟一年多前没改变多少,她没带走的物品依然被他放在原本的角落。
他是懒得改变,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不、不!她用力摇摇头,态度坚定地&ldo;命令&rdo;自己不要想太多,吸口气,把这些事情都抛诸脑后,等他喝下醒酒茶,她马上就走,离开这个充满两人回忆的地方。
一踏进主卧房,沙发上没看见人,耳边倒是传来淋浴的声音。
他在淋浴吗?有没有必要这么坚持?都醉成那样,还有办法自己洗澡?
晴黛把托盘放在梳妆台上,缓缓走近浴室。浴室的门没有完全阖上,留了一条细缝。
她抬手,敲了敲门板。
&ldo;我把醒酒茶放在梳妆台上,你洗好澡后,记得喝了再睡。&rdo;说完,她轻咬着下唇,等了一会儿。
没有任何回音。
他不会在里头睡着了吧?可是水流声一直没有断过……
里头到底是什么状况?他真的在洗澡吗?
晴黛内心相当纠结,一方面想就这样抛下他回家,可是又有个讨人厌的声音不断冒出来:既然都在大冷天出门做善事了,哪有做到一半就闪人的道理;如果真的要闪,一开始就不要出门才对。
算了,既然起了头,就好人做到底吧!
万一她现在回家了,明天却传出他怎样怎样的惨事,像是大冷天冻死在浴室,还是其他狗屁倒灶的事,酒吧老板出面指认最后跟他碰过面的人是她,最后要负责任的人还是她自己。
先说清楚,她会进去看看是因为好奇跟怕惹上麻烦,不是因为关心他,绝对不是。
晴黛深吸口气,把手贴在门板上,缓缓推开──
&ldo;石狱,我进来了喔。&rdo;
一推开门板,看见眼前的景象,她不觉深深倒抽一口冷气,杏眸瞪大,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阙石狱脱了西装外套,扯掉领带,衬衫扣子被他扯掉两三颗,露出泰半的结实胸膛。高大身形靠着黑色抛光砖墙,颓坐在莲蓬头下,莲蓬头喷洒出大量水流,自头顶冲刷着他的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