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好脾气的答应。叶尔柯松了口气,瞧着他往厨房走的背影,懊恼地揪住头发愁得半死。——日日相处后,自然会对彼此的性格了如指掌。回家后楚晗就觉得二柯有哪里不对劲儿,吃饭过程中又看他频频夹菜、刻意叽叽喳喳,不由暗自好笑,吃饱后便放下刀叉问道:“怎么了?”叶尔柯如惊弓之鸟,咬着沙拉叶子说:“……什么……”楚晗半笑不笑地瞅着他。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因为怕他不高兴特别难启齿,叶尔柯捂着脸咳嗽了两下:“没事啊,你吃饱了?去洗澡吧,水应该放好了。”无事献殷勤还能有什么好原因?楚晗已然明白叶尔柯肯定是犯了错误,抱着手说:“少再指挥我了,到底怎么,再问你最后一遍。”反正此事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叶尔柯只好用蚊子般的声音道:“我今天打扫卫生,看到你做的手办就去拿起来玩,不小心……砸了……对不起……”楚晗微微张大眼睛,表情非常无奈。叶尔柯面前的牛排都没怎么动,低头说:“以后我再也不进书房了……”没想到楚晗却没数落他,终而开口:“罢了,本想做好送给你的,以后有精力再说吧。”“是因为我是射手座吗……”叶尔柯依然无精打采。“嗯。”楚晗把炸鸡往他面前推:“好好吃东西。”叶尔柯还是没活过来。楚晗笑:“坏就坏了,之前犯错误也没这么重的心事,现在还真变成好人了?”“以前就盼着你生气时别揍我就好……”叶尔柯说:“现在不想你生气……”楚晗挑了下眉:“我没生气,你不准不吃饭,大不了下回我犯错,你也无条件地原谅我一次可好?”叶尔柯自己也摸着脸笑起来:“除了拈花惹草,你还能犯什么错?”楚晗被他的认知搞得无语,而后又支着下巴望着他不讲话。愚蠢的家伙这才开始狼吞虎咽的进食,反而被对方的宽容搞得更加后悔举止鲁莽了。——夜深人静之时,极高的公寓楼里更是连虫鸣草飞的动静都没有,有的只是卧室中急促的喘息和肉体的碰撞声。叶尔柯趴跪在床头,满脸通红地快要哭出来,发着抖去扯楚晗的手腕:“松、松开……我受不了了……”楚晗俯身亲吮着他的后颈,低声道:“和我一起。”“停、停下……啊……”叶尔柯终于还是泪水夺眶而出,惹得身后的撞击更加猛烈:“混蛋……”他眼前完全模糊,大脑也处于缺氧休克的边缘。楚晗修长的手指伸进他半张的嘴里,摸到失控流出的口水,亲着他笑:“你这样真像小狗啊……”叶尔柯眼神涣散,连反驳都讲不出来。楚晗抱起他加快速度。大床在阵疯狂的摇晃中猛然陷入寂静。终于得到释放的叶尔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被松开后立刻倒在枕头上喘息。楚晗把摘下杜蕾斯扔到床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才转身搂他:“喂,这就不行了?”叶尔柯全身都是汗,难受地挣扎了两下,忽然推开他肩膀质问:“你和几个人上过床?”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原因,性这件事对楚晗来讲从来不是秘密,他淡笑:“没有啊。”“狗屁!”叶尔柯会信才有鬼。楚晗没有可能自找麻烦地回答,只是伸出手慢慢擦掉他眼角残留的泪。叶尔柯不甘心地把楚晗扑倒:“听你自己讲之前的事跟纯情处男一样,事实上才不是呢,你有没有跟那个蓝旗上过床?”“没有。”楚晗回答。“那秋辞呢?”叶尔柯着急。“也没有,我发誓。”楚晗失笑:“好了,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现在说是我小孩子了,你不要脸!”叶尔柯气鼓鼓。楚晗抱他:“再闹我又要想办法堵住你的嘴了。”“好热,别再碰我,我要去洗澡。”叶尔柯感觉屁股痛到要坏掉了,赶忙揪起睡袍跌跌撞撞地跑去卫生间。被丢在大床上的楚晗失笑了下,闻着枕头上残留的他的味道,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有消失。——手办岂是叶尔柯所说那般掉在桌子上而已?简直是面目全非。慢慢地把这坨垃圾拿起来检查后,楚晗无语摇头,转而看到旁边立着的粘土哈士奇,又安静地坐好边观赏边收拾。也不知道忙了多久,门外渐渐响起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叶尔柯探进头偷窥片刻:“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参加活动,我顺便帮你把西服熨了哟。”“别烫坏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楚晗说。“少瞧不起人。”叶尔柯又开始不服。楚晗问:“你不去瞧瞧吗?有很多漫画作者和漂亮姑娘。”“我……我对姑娘没兴趣……有啥漂不漂亮的……”叶尔柯心虚地说完,便缩头消失。楚晗笑了笑,继续低头摆弄剩下的粘土,他捏了个q版的二柯立在那只狗旁边,然后又给狗狗的断腿贴上蝴蝶结,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打算沐浴去也。——无论秋辞的性格如何,他总是位成功的图书商人。次日的庆典活动十分盛大,不仅展示了本年度成功的作品和漫画,还顺势举行影视化的新品发布会,夺目的霓光闪得楚晗眼前发花,却只能始终微笑面对记者们的不停问话与三教九流的寒暄。论水平当是业内一线画手,加之出众的外形与从容的谈吐。楚晗的表现自然让秋辞非常满意。他终于得空举杯靠过来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现在的媒体发达程度,估计半个小时以后你的新闻就会出现在圈里圈外,从前那么不愿意露面,今天是怎么回事?”楚晗回答:“也不年轻了,应该端正态度好好发展事业。”秋辞皱眉喝酒。楚晗笑:“总该让他这辈子衣食无忧才对,不然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不是太亏了。”“你为什么总是看轻自己,小心叶尔柯成为41夏天傍晚夕阳总是美得惊心动魄。辉光透过洒在小店的桌子上,使得所有的物品都浮上了层粉红。叶尔柯特意早些从宠物医院回来,把楚晗叫出来吃新开的日料。虽然只是两份普通的定食,他们离开时却也很饱很开心。楚晗逗了半天店里的猫,感慨道:“养只猫也不错。”“哈哈哈,嘟嘟听到肯定气疯。”叶尔柯散着步特别愉快,拉着楚晗的手停不下来地说着工作的事:“今天我头一回给猫做手术就这么成功,王医生都夸我了呢,而且那只小猫的状况很好,嘿嘿。”“说明你最近用了心去学。”楚晗微笑:“聪明的人用心就会有进步。”“我聪明?你不是总说我傻吗?”叶尔柯指指自己。“你就是被父母惯坏了,做事情才总是……”楚晗想不出形容词来。“哼!”叶尔柯扭开头。“难道我冤枉你吗?当初是谁弄坏了人家的房子,还出门四处行骗。”楚晗摇摇头。想起自己的黑历史,叶尔柯郁闷不语。见状楚晗不由露出淡笑。两个人像往常一般谈笑风生,当然不曾想过会有不速之客的到来。逆着夕阳的光,出现个清瘦的身影渐渐靠近。那身影越走越慢,最后停住脚步、露出面容,满脸苍白地说不出话来。终于发现来者的楚晗恍然抬眸,瞬间石化。其实活到他这个份上,希望和过去做个了断不足为怪。但了断又哪有那么容易?楚晗不愿回首,偏会有身后的人与事追上前来作怪。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最不想见的那个害他坐了好几年牢的蓝旗。同被牢狱之灾折磨惨了的蓝旗再也不复曾经的青春可爱,他瘦到脸颊凹陷,衣衫也不太合体,只不过还隐约透着几份秀气。突然被拉着停住的叶尔柯莫名其妙,碰了下僵硬的楚晗问:“谁啊?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