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岚签了字,拍着他的后背,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他们就像是两尊木雕,站在手术室前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的到来。
宴柯点了烟走到窗边,低垂的视线漫无目的的停在远处尖尖的电视塔塔尖上,他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时间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那扇门,也永远都不会打开似的。
如果打开,他们又会觉得恐怕。
医生开口说的话,带来的消息,是好或是坏呢?这就像是上帝给的惊喜盒子,在打开之前,你永远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会是惊还是喜。
梁浅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宴柯僵直地身躯靠在墙壁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
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梁浅走近,走到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宴柯僵了下,缓缓转过身,高举着手,疲惫的脸上写着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怕我们家小朋友躲起来偷偷哭啊,”梁浅轻声说,食指轻轻触碰他的眼皮,在他青黑的眼圈下画着圈:“所以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宴长丰被推进病房,医生站在门口,重重叹息。
郑岚摇摇欲坠,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齐峰及时扶住了她。
宴柯和梁浅先进了病房。
其实肚子里还有很多话想要说。
只是当宴柯坐在床边,看着身上被插满管子的爸爸,喉头哽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浅紧紧牵着他的手,安抚的看了眼他,随即轻声对宴长丰说:“伯父,我是梁浅,宴柯的女朋友,我们来看您啦。”
宴长丰眼皮子动了动,但他没有力气说话,也无法动弹。
但宴柯就是知道,他听得见。
于是他平复了片刻,思考着,缓缓说:“爸,我最近常常做一个梦,梦到小时候,梦到你们将我送到国外,梦到,我们家以前那个宽阔的窗户,我时常会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晚上,后来佣人阿姨问我坐在那里做什么,我说,在等爸爸妈妈啊……”
将手掌盖在宴长丰的手上,宴柯继续说:“我知道爸一直在偷偷来看我,也知道当年照顾我的人是您,这些年,我一直抗拒你们,也不愿意回家,其实不是因为生气或是记恨你们,我早就原谅了,爸,我早就不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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