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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何木玮确实有点醉了，认识了十年，他是不是一喝醉他还能认得出来，“我真的不是有意抢你的位子，你能原谅我吗？”段颖浩淡定地跟他视线相对，过了一会，他嘲讽地一牵嘴角，说道：“不能。”虽然这一世的何木玮还没有烧死自己，那只是因为他没有机会。无论他现在是不是诚心忏悔，他都不可能将他的错误抹得一干二净。“好，”何木玮喃喃自语地说道：“那就不要原谅我，一直恨我吧。”段颖浩皱了皱眉，他这话并不像单纯说抢了自己的位子，好像有另一层意思。何木玮忽然毫无征兆地低下头来，眼看着他的嘴唇就要碰到自己的，段颖浩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把头转向一边。何木玮的唇隔着自己的脸只有零点零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段颖浩刚想把对方推开，忽然看到站在走廊另一头的袁潇天。这一层有好几个豪华的包厢，他们占了其中一个，看来袁潇天正好跟别人也在这吃饭，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长时间了。袁潇天的朋友看到了这一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调侃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开放，在走廊上就亲起来了，我们这些老年人羡慕不来，走，我们吃饭去。”袁潇天并没有动，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段颖浩有一瞬间的心虚，他感觉自己被捉奸在床。但是他很快又淡定地看了回去。两人只是床伴，又不是情侣关系，如果他拿合约来终止两人的关系，他不会有任何意见。袁潇天的视线犹如实质，像一把利刃切割开他跟何木玮之间的距离。何木玮在这样的视线压迫下慢慢直起身子，酒好像醒了一半，看向袁潇天。终于，袁潇天的脚步动了。他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当他跟他们擦身而过时，犹如被无限拉伸的慢镜头，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袁潇天给了他们一个挺直的背影。段颖浩觉得皮肤上有一股灼烧感。何木玮的视线重新落在自己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袁潇天喜欢你，你呢？也喜欢他吗？”段颖浩终于有机会把对方推开。他手上的力度丝毫没有收敛，何木玮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我喜不喜欢他关你什么事？”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拳挥在他脸上。想起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要去厕所吗？我送你去。”“你一开始不是很讨厌我吗？看起来一点都不想跟我沾边，”何木玮笑着说道：“现在怎么又照顾起我来了？”段颖浩半真半假地说道：“我确实不想跟你沾边，不过爸的命令我也要听。”何木玮意义不明地一牵嘴角，“既然这样那算了，我自己去。”说完之后径自朝着洗手间去了。段颖浩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他在外面等着，双手插兜，后背靠在墙上，忽然觉得烦躁，视线不由地看向袁潇天进入的那个包厢。他需要解释吗？他们两个不是恋人，而且他也没让何木玮碰自己，这也不算是违背合约吧？何木玮在里面吐了几口，两人又并肩回到了包厢。段远宏看了他们一眼，段颖浩兴致不高地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为了接近何木玮，他真想转身走人。其实这个场合根本没办法拿到他的手机。众目睽睽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看来今天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段颖浩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饭局。终于熬到了酒席散场，段颖浩先把段远宏和何木玮送走了，自己则伸手打车。可惜出租车没来，袁潇天的车停在了自己面前。两人一个车上一个车下，彼此对望。袁潇天先开口，“上车，我送你回去。”段颖浩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的空气因为没人说话变得凝滞，直到袁潇天把车停在了宿舍外面。段颖浩一直等着他开口，结果对方竟然一句话都没说。看来他的耐力比自己好。最后还是自己先忍不住了，问道：“你不想问问今天晚上的事？”袁潇天说道：“我看到段远宏也在，还有s市商会的一些人，应该是工作上的事。”袁潇天时时刻刻保持冷静，观察入微，按理说他应该感到庆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并不痛快。他明明看到何木玮要吻自己，竟然一句话也不问。好像根本不在意。段颖浩用舌头舔了舔牙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自作多情了。“段远宏是在给何木玮铺路，顺带把我也带上了。”袁潇天点了点头，看起来是理解了。段颖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算了，他不想问，那他也不会说。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袁潇天没再说什么，开着车离开了，确实只是把自己送回家。段颖浩看着奔驰的车屁股，恨不得骂脏话。袁潇天看起来不在乎，但是段颖浩能感觉出他对自己变得不一样了。平时有事没事都会把自己叫到办公室里，但是现在一整天都没有再吩咐他工作，就连泡咖啡的工作都转给了杜辉。原来他还是在意昨天何木玮吻自己。段颖浩没在意对方的冷漠，反而有意一丝窃喜。袁潇天是个完美的情人，床上适度，顾忌自己感受的同时也能让自己满足，私下也不会提额外的要求，而且嘴还比自己严，就连杜辉也没察觉到两人的异样。以前掰着手指头数他的条件够不够，现在他是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他有预感，如果再找，肯定找不到一个身心如此契合的床伴。所以他不想两人的关系闹僵。也不想再花费精力再找一个。何木玮现在正打算进宏远，最近的应酬不断。段远宏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让他一起出席。段颖浩想起袁潇天的冷淡，最后还是拒绝了。他给袁潇天发了条信息，“今天有空吗？一起去吃个饭。”袁潇天的消息过了一会才发过来，“今天没空，我要去一趟医院。”段颖浩连忙发消息，“哪里不舒服？”“不是我，是我爸。”哦，原来是袁老爷子，不是袁潇天，那他就放心了。“好，那有空再说。”袁潇天以前加班是常态，现在一到下班点就走人。根本没办法约他。段颖浩发信息问袁潇天老爷子是什么病，他好像不想多说，就说是老毛病。上次对袁老爷子不算恭敬，他当然没有立场去探望。但是看到袁潇天独来独往，自己好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又觉得不踏实。他问身边的杜辉，“你知道袁老爷子住院了吗？”杜辉正在发邮件，随口说道：“老大跟我说过，所以这几天他不加班。”段颖浩转着手上的笔，用不经意的口气问道：“你知道是哪个医院吗？”杜辉想了想，说了一个医院名，“应该是这里，老大还问我这个医院怎么样。”段颖浩微微皱了皱眉，这种事不是应该问自己吗？怎么问杜辉？喉咙里就像塞了一个鸡蛋，不上不下的让他不舒服。杜辉发完邮件就下班了，段颖浩没有走人的意思，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他知道两人的关系现在出了点问题，不像之前那样和谐，甚至有一道越来越宽的鸿沟横陈在两人之间。但是一想两人的床伴关系，他又觉得这根本不算问题。他跟何木玮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也没有违背合约，只要他问，他就会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可是他一字不提，也没有要释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