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道:“文件明天再批也不晚啊,你不来不会是怪我给你介绍的人不靠谱吧?”袁潇天在座椅上转了半圈,整个人面对着落地窗,说道:“这件事我怎么能怪你?”对方不信他的话,继续说道:“老袁啊,我可真是好心啊,我知道你想找个人过一辈子,但是你也不能光等着天下往下掉,多接触接触总是对的,说不定就碰到了呢,你说我这话没问题吧?”袁潇天还没等开口,对方的话继续滔滔不绝地传进自己的耳朵:“我看齐溪那人挺好的啊,谁知道他能脚踏两只船啊,人啊真是知面不知心啊,不过不要紧,下一个会更好,来吧,老袁,我今天介绍的这个绝对靠谱……”袁潇天打断了他,“不用了,以后也不用给我介绍了。”“怎么就不用了,你这是打算清心寡欲一辈子还是有喜欢的人了?”袁潇天说道:“我这真的挺忙的,有空再说吧。”说完不等对方的抗议就挂断了电话。整个写字楼的人都走干净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加班。除了机房传来的轻微响动之后,整个楼层静悄悄地听不到一点声音。袁潇天坐在椅子上,整个后背陷在里面,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泛着绿莹莹光泽的胸针。手指温存地抚摸着,脑海里浮现的是段颖浩在舞台上弹奏钢琴的那一刻。明明只有二十岁,但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跟年纪不相符的沉稳持重。齐溪比自己小几岁,他觉得年龄差不多,本来想定下来,结果对方只是把自己当备胎。段颖浩更小,两人差了十几岁,看起来更不像一个可以稳定的对象。而且对方好像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根本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又把玩了一会,袁潇天将胸针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了口袋里,随即打开手机,翻看相册里的图片。照片上的男人在五光十色的背景下依然漂亮地惊人,皮质肩带将他身上禁欲感完全释放出来。袁潇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放任自己在感官中游走,最后竟然发现欲望汹涌而来。他略显苦恼地揉了揉额角,最后对着落地窗苦笑了一下。22清理身边毒瘤晚上十点,段颖浩洗完澡正打算睡觉,忽然接到了一条手机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他刚刚在s市最大的酒吧消费了三万九千八百八。这个最大的酒吧叫绿岛,确实是他之前经常去消费娱乐的地方,网上的那些照片基本上也是从这里流出去的。那里场地大,氛围足,散座包厢可以满足各种需求,而且酒水最丰富,绝对是一掷千金的好去处。别说他今天晚上没去消费,自从重生以来他就没踏足过任何一个酒吧。这无缘无故的账单是怎么回事?段颖浩看着这条短信,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谁在捣鬼了。他在十八岁成年的那天就迫不及待地在绿岛办了一张会员卡,这些年的消费级别早就成了那里的超级,自己的脸就畅通无阻的通行证。整个酒吧从经理到服务员会都对他熟地不能再熟,只要他点的饮品和酒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再次确认,任何账单也不会在他面前晃。只要把每次的消费记录等在他的会员卡上就行。而那些经常跟他混在一起的富二代自然知道他这个习惯,有时候喝高了,全部的账都记在自己的头上。之前他根本没把这些钱放在心上,心甘情愿当冤大头。段颖浩心说那时候觉得自己大方,豪爽,帅,现在他三十二了,再看自己二十多岁的作风,简直就是一个蠢得冒泡,就差头上写着“赶紧来坑我”几个大字的傻缺富二代。五分钟之后,段颖浩已经穿戴整齐地下了楼,正跟拢着真丝睡衣要上楼的段母打了个照面。段母打量了他一眼,白色衬衣,黑色紧身牛仔裤,问道:“你要出去?”段颖浩点点头,“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段母显然没认为他能很快回来,“虽然妈不希望你出去,但是你也憋了这么长时间了,算了,妈就当看不见吧,记得在你爸明天早上醒来之前赶紧回来。”段颖浩知道段母以为自己要像以前一样出去放纵,他也没解释,点了点头。到了车库,他本能地想选低调的奥迪,最后还是选了边上那辆红地像一团火的法拉利跑车。到了绿岛,他将车停在自己的专属停车位上,一进大门,正在巡场的酒吧经理赶紧迎了上来:“段公子,好久没来了。”段颖浩心里浮现一个冷笑,知道自己好久没来了,还把账单放在自己头上,难道他看起来就这么蠢吗?他问道:“徐东浩今天过来了?”经理连忙点头,“对,徐二少在您的那个包厢里。”在绿岛,他有自己的停车位,也有给自己空出来的包厢,这就像自己的私人行宫一样,无论酒吧是忙季还是淡季,人多还是人少,只要自己过来,就绝对有地方。段颖浩点点头,抬起脚来,顺着阴暗嘈杂的楼梯上了二楼。整个一楼是放纵和狂欢者的天堂,段颖浩站在二楼俯瞰,巨大的宇宙灯球兀自转着,三十多股彩色光柱在人造雾气中不停地扫射着跟着音乐疯狂扭动的人潮。性感雪白的身体在二楼一览无遗,那些狂欢的女孩不知道她们或许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二楼的包厢基本上都是为 客人提供的,三面墙一面玻璃,包厢具有多功能性,既能自成一体形成一个独立不受打扰的空间,也能尽情地观看一楼热闹疯狂的场景。服务员恭敬地替他打开了厚重的门,段颖浩刚踏进去一只脚,一个酒瓶猛然飞了过来!酒瓶砸在门框上,瞬间四分五裂,玻璃碴子飞溅开来,站在门口的女服务员捂住脸惊叫一声,急匆匆地跑开了。段颖浩自然也不能幸免,尤其他稳稳地站在那里,左侧颧骨的位置被划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包厢里的光线昏暗,坐在长条沙发上的徐东浩看到有人进来,不满地大吼道:“妈的,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来吗?给我滚出去!”段颖浩不仅没出去,反而往前走了两步。徐东浩没想到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服务员,蹭地一下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喊道:“妈的,我看你是想找死!”忽然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徐二少,这个人好像是……段少!”徐东浩的酒猛地醒了三分,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段少好长时间没来了,估计是找到新乐子了……”话还没说完,段颖浩已经从门口走到了包厢中间,就算灯光再昏暗,也足以让众人看清楚。徐东浩的酒算是彻底醒了,一个激灵挺直身子,连忙谄媚地说道:“段少,真的是你?哎呦呦,您可以终于出来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发了那么多次信息,你都不搭理我。”说完之后赶紧把主位让开,恭恭敬敬地让段颖浩坐。段颖浩也没跟他客气,悠哉地坐了下来,他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他扫视了包厢一圈,自己不在,姓徐的这个猴子当起了大王,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姓徐的跟班,其中也有家境不错的,家里开私营企业的,但是跟姓徐的没法比,更不可能跟他比。除此之外,沙发对面站着一个局促不安的女孩,还有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男服务生。段颖浩一扬下巴,“这是怎么回事?”徐东浩赶紧狗腿地凑上前来,“刚才在一楼跳舞的时候这个臭婊子一直往我身边蹭,我干脆把她带到包厢陪我喝个痛快,结果这个时候又催三阻四起来,正好服务员进来送酒,也省事了,让这小子替我给这个臭女人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