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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拉斯马森沉默片刻，对我眨了眨眼，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于，他开口说话，话音中带有某种细微的暗示和阴险：&ldo;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样干，教授。这本来是一次友好的使命，一次悄悄的、更像私人的旅行。我对你也够慷慨了，在此之前，我没有把任何人带到这一带，我并不想让你以雇主之便来摆布我。&rdo;

我确有点怕拉斯马森，但我同样怕完不成自己的使命。我求救于我的恐吓。&ldo;天空是自由的、海洋也是自由的，&rdo;说着，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恐吓，&ldo;没有人能阻止我再次回到这儿，尤其是现在，我肯定你在隐瞒什么。&rdo;

&ldo;你在那儿吹大牛，&rdo;拉斯马森吼道，&ldo;这样的荒岛有成千上万，你永远也分不出哪一个是哪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它。&rdo;

&ldo;就是花上一年的时间，我也一定要找到它，&rdo;我加强了语气，&ldo;我将动员起我在堪培拉的所有支持者和他们的所有飞行队，对这一地区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已经观察到某些陆地标志。&rdo;我干脆孤注一掷，&ldo;如果你想阻拦我，好吧，立即把我送回塔希提，我会同那些能照我出的价钱行事的出租飞机驾驶员来处理这件事。&rdo;

我怕拉斯马森会跳起来，向我动武，但他好像是让酒泡迷糊了，反应迟钝。他嘟噜着什么，打了个对我表示憎恶的手势，转向他的伙计：&ldo;见他妈的鬼‐‐飞到海妖上空，哈培。这回他该闭起臭嘴了。&rdo;

接着，在难以忍受的沉默中飞了10分钟，我们便来到了那个岛子上空。我发现那不是一个岛，而是3个。我瞥了一下那两个小小环礁岛，每个周长不到114英里。它们是珊瑚岛，刚刚露出海面，每个上都有干地，有草和树丛，还有椰子树。其中一个岛上还有一个小巧可爱的湖。同这两个小岛相比，主岛可说是大的了，但说实在的，同波利尼西亚的其它岛比，又是小的，据我猜度不过4英里长、3英里宽。

在我们的飞行速度下，我能够看出高高的火山口，陡峭的山坡上覆盖着厚厚的绿叶，歪歪扭扭的松树，硬质木材的树林，几条山谷绿草如茵，一个闪光的铜色小湖，数不清的沟壑溪谷，巨大的悬崖峭壁在护卫着这片土地。

接着，我发现了要找的平地。绿茵覆盖其上，如同一块大地毯，平平展展，中间没有沟坎或兀石。渐渐地，平地同一个山梁引下来的、绿树丛生的斜坡汇在一起，和一条带状沙滩连成一片。

&ldo;没有船能停靠的锚地&rdo;，拉斯马森讲话了，颇有些洋洋自得，&ldo;水浅‐‐水底的礁石‐‐石包‐‐北风一刮，什么船都得报销。我有那艘4桅船时也从没来过这儿，弄到这架飞机后，才可能来。&rdo;

&ldo;上面有块平地，&rdo;我无法压制激动的心情，&ldo;千真万确。&rdo;

拉斯马森一看到大点的那个岛子便陷入了沉思，完全被吸引住了，看来好像忘记了我的要求，我的话使他猛地清醒过来。

&ldo;我要你将我放下，&rdo;我说，我想我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恰似唱诗班的孩子发现了一块糖。&ldo;我要亲眼看看它。&rdo;我内心充满了希望，因为我知道这是一块很合适的陆地。我将为特雷弗先生和大洋洲内运公司完成我的使命。我将拿到应得的报酬。

&ldo;不，&rdo;拉斯马森船长说。

&ldo;不？&rdo;我大惑不解，&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我们掉转头来，准备从主岛上空再飞一趟。拉斯马森朝窗子打着令人不解的手势，&ldo;海浪奔腾‐‐轰击严重‐‐糟糕的风‐‐我们会被摔到石堆上。&rdo;

我朝下看了看，&ldo;大海平静如镜。一点没有事。&rdo;

&ldo;我不知道，&rdo;拉斯马森喃喃地说，&ldo;还有别的东西。非常危险。有割人头的人‐‐吃人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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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ldo;可你说岛上没有人住，&rdo;我不客气地提醒他。

&ldo;我忘了。&rdo;

我知道这一地区没有吃人者，可我也不能认定他是个爱说谎的人。我说：&ldo;是凶是吉我要试试，船长，请让哈培先生降落，我只要一、两个小时。&rdo;

拉斯马森顽固的出奇。&ldo;我不能那样干，&rdo;他轻声说，&ldo;我要对你负责。&rdo;

&ldo;我对我自己负责，&rdo;我坚定不移地说，&ldo;我已经说过两次，我还要说第三次‐‐如果你继续阻止我看这个岛子，我明天将同更乐意合作的人回到这儿。&rdo;

拉斯马森盯了我很长时间，我们只听到这架单翼飞机的两部引擎发出呼呼声。他那北欧人的面容，皱纹满布，胡子拉茬，一幅惊恐像。最后，他几乎毫无表情地说：&ldo;我要打开舱门，把你丢进大海。&rdo;

我分不清他是否是在开玩笑，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幽默感。&ldo;人们都知道我同你一道来的，&rdo;我说，&ldo;你会因此被送上断头台。&rdo;

他朝窗外瞥了一眼。&ldo;我压根就不想这样，&rdo;他说，&ldo;我怎么和你搅在一起？如果我让你降落……&rdo;他的声音滑开了，摇了摇头，&ldo;你给我招来了可怕的痛苦，教授。我发过誓决不带任何人到三海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