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按照惯例点名,可提前两周通知今天随堂测,没来的自然没成绩,这个环节就省略了。白臻榆目光逡巡过百人教室里一张张脸——依旧没有王柯。捏着笔,他沉吟片刻,抱着负责人地态度提醒:“在场的如果有认识的同学选了我这门课,但现在还没来的,帮忙通知他们尽快到教室,随堂测占平时成绩的百分之三十,难道学分他们不想要了么?”然而没有人动。白臻榆低头开始拆卷子,他助教这几天请假了没来,以至于现在没人帮忙,他又补了句:“现在赶到并且参加随堂测的不算迟到。”底下一片窸窸窣窣。王柯昨天玩得有点嗨,接到连环电话才被强行唤醒,不爽地想挂断却看到帮他上课那人的名字,他右眼皮狠狠地跳起来。咽下口唾沫,连忙接起,对方不知道是在哪里给他打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王柯把手机贴近耳朵才勉强听清楚。“你在哪啊?今天随堂测你不知道吗?我两周前给你发消息你是一点不看啊!”,对方显然也焦头烂额,“代考被举报风险很大的!好了,你现在快点来!快点!”王柯在听到要考试时就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随意地抹了把脸,就脚踩云似的五分钟奔到教室。真是绝了。宿醉头疼的厉害,他甚至都不记得昨晚是怎么进宿舍的,哪里还能记得知识。白臻榆王柯咬牙推开教室门,被对方清泠泠的目光刺得行冷掉半截,脚步有一瞬不太能挪动。白臻榆皱起眉:“王同学,请你快点找地方坐好,我们即将开始测试。”“是,白老师。”王柯自知凶多吉少地坐下,忍不住叹了口气。白臻榆敛眸开始记时。其实他出的卷子不算难,主要是内容没上完,他还不太想打击同学们积极性,再者他改卷时也会相应宽松点,毕竟平时分他还是希望大家都能高一点。余光扫向王柯,见对方迟迟落不下笔,白臻榆眸色稍微泛冷。过于荒唐了。他本以为上次提醒后,对方就算不上课也该多少学一学,但好像收效甚微。怕视线落到学生身上让他们有压力,白臻榆目光聚在眼前的玻璃杯里,茶叶饱满地舒展开,浮浮沉沉,而茶色也橙黄透亮,透出一抹沁人心脾的清香。他用来提神的。不轻不重地揉着手腕,白臻榆只允许自己放空一小会,便埋头开始处理手上各种数据材料。他这周末要回白家,得把工作先赶出来,不太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慢进程。想到上回电话里的呵斥,白臻榆眉眼笼起一层晦暗不明的讽刺,觉得可笑至极。他本是没准备回去的。但白陆在那边威势赫赫,实在过于有道理。笔尖不停书写着,白臻榆聚拢精神,把那些不好的情绪尽数隔离开。两小时转瞬而过,立在讲台前的闹钟响起来,王柯恨不得把身侧同学的卷子拿过来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里面很多题的符号他都看不懂,整张卷子他就寥寥写了几个字——就算他写了的都给分估计都无法及格。额头青筋略微暴起,王柯暴躁得恨不得将卷子撕了。其实他其他成绩都还挺好的,属于是考试前突击选手,能在期末周摒弃一切“开天辟地”的,这回属实是翻车了。乘着前面的人收卷子场面混乱,他扯过身边同学的卷子——时间紧迫,也不可能一五一十誊上去,只能简要地抄最后两排答案还有几个选择题答案。“你!你怎么这样啊”被拿卷子的同学明显急了,想抢回自己的卷子,却被王柯用凶狠的目光刺回去,只能悻悻地选择闭嘴,勉强地“息事宁人”。“你抄”终于用两分钟赶了个大概,他顶着收卷人神情复杂的眼神把卷子放上去:“谢谢了。”-------------------------------------白臻榆的课一周两次,周二与周四,他一向认真负责,麻烦同学考了,自然早点改出来把卷子讲了的好。蒙着姓名,也不能看出来是谁的卷子,他一视同仁地改,誊分的时候助教回来了,他也没多管。所以周五时看见王柯面色不善地堵在他办公室里,他神情略微诧异。径直掠过地坐到位置上,白臻榆撩起目光,言简意赅道:“有什么事么?”王柯吃了上次的亏,这周四的课是自己亲自来上的,所以也就第一时间看到自己成绩,只有17分,他不能接受。上回坐在他身边的那位,这节课坐他后面,他往后瞧,对方“98”的分数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