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蕾龇牙咧嘴地抚过侧颊——虞老爷子发话后,周遭本就是虞家旁系,岁数也活到那份上了,知道热闹不该继续听了,都纷纷转头,她施施然坐下,给虞老爷子斟茶:“看着脾气啊,也不知道虞洐有没有受过呢”在场距离虞老爷子的椅子都被坐满,周围人散去,只剩下白臻榆一个人站在原地。孤立无援的。虞洐心里飘过这四字,随即目光掠过白臻榆劲直如竹的脊背,韧得很,压不弯。白臻榆的傲他是见过的,容不到自己在这担心。不过,虞小少爷向来秉行“礼尚往来”这四字准则,虽然不知道白臻榆为何要替他扇陈蕾一巴掌,但总归是算帮,他也得还回去。虞老爷子听到陈蕾的话竟然真的升起些担心——不知道白臻榆有没有借过白氏压过虞洐呢,虽然他明白虞洐不是吃亏的性子,但自家孙子有多懂事只有他明白。“陈阿姨放心,虽然臻榆也就是a大最年轻的教授,随便当个顾问,利润分分钟不下千万,还很多人想聘都聘不到,确实不算优秀的,但我肯定不委屈。”除却最年轻教授是有据可考外,其余都是虞洐瞎编的,但能糊住人就行。他笑盈盈地看向那所谓的弟弟:“虞知?听说你梦想院校是z大?我也不太了解,只不过和a大录取分数线差个三百分吧?要好好努力啊”打脸当然要往痛楚打,不然白费力气。虞洐看着神色各异的脸,极为嘲讽地翘起唇角,没再继续下去。说实话,这事情多了之后,连碾压也觉得没意思,他甚至开始觉得白臻榆刚才有些多管闲事,不然他不必费刚才那番口舌。“爷爷,看着今天这么热闹,肯定很多人要同您说话,我就不占着大家时间了。”,虞洐抽出手,弯起眼,“等我之后再找个日子单独看您。”听完虞洐话里有意的维护,虽眉眼弯弯,语气也轻浮地感受不到几分真心。白臻榆撩起目光,视线却未曾从虞洐脸上移开。看着虞洐一步步朝自己走近,他攥紧拳,莫名来了紧张,直到对方搀起他,惯常的笑脸依旧敷衍,他才稍稍垂落眉睫。“我们回去?”虞洐漫不经心地问道,目光逡巡着周遭。其实今天还算可以,毕竟他没瞧见他那父亲。“好。”白臻榆嘶哑着嗓音应道,两人并肩往外走。在最后一抹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他与虞洐的接触也就到此为止。虞洐抽回手,慢条斯理地捻弄了下指尖,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们都该有分寸的,对吧?”白臻榆单手不着痕迹地移动到胃部,随即又垂到两边。闻言,他略微扬起头,只不过依旧敛着眸,半晌,在虞洐以为不会有回答时,轻声“嗯”了下。“放心”,白臻榆错开目光,抬步向前走去,“我也没那么喜欢多管闲事。”虞洐点点头,笑了笑:“那就最好。”白臻榆维护他,也不一定真是维护他。白家的面子同等重要,总不能轮得到陈蕾一个二流世家在他面前置喙吧?虞洐心里最后一丝负担消失殆尽,他挑起眉,注视白臻榆渐行渐远的背影,并未立即跟上却微微眯起眼——他之前似乎忽略了什么。白臻榆,或许,还挺有意思的呢?白月光自从虞宅一别已有几天,白臻榆和虞洐再没见过。不过,这样的事,也算习以为常。唇角掠起一丝笑,似嘲似讽,白臻榆把办公桌上各类书籍整理好,低头咽下去颗药。几天修整,其实他病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正转季,预防一下也未尝不可。起身接过杯热水,白臻榆垂眸看了眼腕间的表。他今上午还有两节课呢。走到教室里。是专业课,碍于白教授在学院名气颇高,有不少跨选的还有旁听的,每个位置都塞得满满当当。白臻榆扫过花名册,默默把点名签到这件事否了。他静静地站在台上,等着铃声响起。“我们开始上课。”简洁明了地撂下这句,白臻榆戴上眼镜,开始先疏理内容结构。说实话,这堂课除了白教授吸引人之外,的确是a大学生应该避开的“天谴课”。难度高,事情多,学分六分含金量虽然稍稍有些高,但期末复习的时候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这还要是每堂课跟上认真听了的,不然大部分很容易被枯燥的数理知识逼得昏昏欲睡,一周六节课下来,满脑袋发懵。学生论坛里,有关这堂课的描述,都是笑称——什么叫“美人刀”啊?为了降低挂科率,同时让自己在期末后捞人别那么费力,白臻榆准备课堂内容时真的很用心,甚至为后期受不了,于是开始频繁逃课的同学贴心地准备好详实的课件——起码认真通宵几夜去看,能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