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洐?哎呀,真是太久没见了,这怎么像看上去不太好呀?咦,还有白臻榆呢?你们不是一对么?怎么总见不到你们在一块啊?”白臻榆同他一起进来后,就唇色发白的跟他说要去洗手间一趟,他本是存了戏谑心思。他心情一不好,所做的事就恶劣得没边,但总算还知道收敛,扬起下巴让白臻榆去了,却没想到不长眼的总是这么快凑上来。“呀”,虞洐随意地用纸巾碾过指尖,正眼也没往这两位身上移,装模作样地叹出个语气词,笑意依然浓浓地挂在他脸上,“这不是”两位堂兄脸上露出自傲神色,虞洐敛了笑,声线清冷道:“你们是谁啊?”哪家养的狗,不懂事地在他跟前叫?虞老爷子还在同他的父辈们唠家常呢,不然他才不会在这多呆一秒。真晦气啊扭头就看到白臻榆身影,对方低垂着眼睑,因为通身不入尘的气质,自然地同周围的环境隔开,有点吸引他眼睛。虞洐没再理那两位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的人,挑起唇朝自己的“法定丈夫”走去。白臻榆眼前还泛着晕,他只能勉强挺直背往前走,小心翼翼地避开走动的人群,然而还是不小心撞到人。“抱歉”下意识道歉,白臻榆想朝另一个方向走,刚刚迈出一步便被人牵住手腕。“虞洐?”白臻榆雾蒙蒙的眼睛盯着自己,虞洐几不可察地点点头,他噙起笑,有些亲昵意味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说完,他也没顾白臻榆一瞬空白的表情,不容置疑地同人十指紧扣,像“炫耀”般朝周边的人展示。不过白臻榆倒是挺配合。除却刚才有些紧张外,已经顺从地跟上他步子。虞洐就着这姿势朝虞老爷子那走。二楼算是正是接受企业的“长辈”,而他和白臻榆所在的一楼,大多都是“不识愁滋味”的“二代”。虞洐对这个身份,从来适应程度良好。他感受到背后的视线,脚步丝毫不停地往上走。白臻榆余光一直注视着虞洐的侧脸,眸色暗暗的,不能再容易被忽视。他就随着对方,一步一步。虞老爷子看着虞洐,眼睛明显一亮,扬手就招人过去。“虞洐啊,快来爷爷这。”“好。”虞洐自然而然地松开握紧自己的手,白臻榆蜷起指尖,浓密的眉睫轻而缓地垂落,掩住不易觉察地眸色深深。“虞知,快和哥哥打招呼。”一个打扮温婉,声音却很刺耳的女士突然挡在他面前,明明说是跟“哥哥”打招呼,手却不着痕迹地把人往虞老爷子身前推。多不入流的手段虞洐几乎要笑出声来,但他最终也只是似笑非笑地撩起目光,看着眼前所谓的“继母”,跟人打招呼:“陈阿姨,您好。”虞洐的一声阿姨,让陈蕾神色变了。她和虞洐他爸爸结婚也已经十年了,虞洐从不给他面子,无论什么场合都喊她阿姨。她气得咬牙,偏偏毫无办法。谁不知道虞老爷子把虞洐当眼珠子宠着,而她生的次子,连叫声“爷爷”都要逮着人心情好的时候叫她陈家也不算小门小户了,凭什么被这么打脸?陈蕾越想越觉得难受,主要是平日里熟识的人,从虞洐喊出那声“阿姨”起,都不约而同地朝她射来,就像是在讥笑她这么多年,连个“称呼”都混不上似的。虞洐看陈蕾脸上神情十分精彩,面上的笑意更深些,饶有兴致地补了句:“阿姨,您怎么不应我啊?”忍无可忍,陈蕾“唰”一声站起来,仍是温婉模样,只是眼睛暴露出些狠厉。“虞洐啊,你也真是太不知礼数了,都多久没和臻榆来看我们啦?”在虞洐愈发冷沉的目光里,她假意叹气道:“不过你也是可怜劲的,姐姐走得早,大抵是来不及教你但没事”“啪!”或许他挺有意思呢只听一声脆响,虞洐微微眯起眼,打量着挡在他身前的人,阴沉的眸色里掠过几分饶有趣味的薄光。周围的人表情大多惊愕——毕竟,谁都没想到率先发难的会是白臻榆。如果打这巴掌的是虞洐,事情就变得合理许多,不知何时起,大家心里都默认了虞洐的荒唐,无论他做出多出格的事,都变成可以随意一笑了之的闲谈。场面登时静默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白臻榆身上,视线里各有意味,大多在幸灾乐祸地想这事该如何收场。而被所有人注视的白臻榆只是淡淡地拿过一边的纸巾用力地擦干净掌心指尖——仿佛刚才甩人的一巴掌是脏了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