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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我懂了。&rdo;斯佩德鼻子里直出冷气。&ldo;你认为我不是不听话，而是胡涂。&rdo;

&ldo;胡说，&rdo;布赖恩坚持说，&ldo;如果有个人上你那儿去，跟你说他们有种种理由认为莫纳汉在此地，请你帮忙找寻莫纳汉。这个人可能给你编造个假故事‐‐随便怎么胡编都行‐‐或者就说莫纳汉欠了人家的债逃跑了，详细情况却不告诉你。你怎么知道这事的背景是什么呢?你又怎么能肯定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侦查案呢?在这种情况下，你当然不可能对这事负责，除非‐‐&rdo;他放低嗓门，声调更加感人，一字一顿，非常清楚。&ldo;你隐瞒了凶手的身份，或者隐瞒了足以逮捕凶手的任何线索，那你就成了同谋啦。&rdo;

斯佩德脸上的怒容消失了，说话的声音也毫无怒气。他问道：&ldo;原来你是这个意思?&rdo;

&ldo;对。&rdo;

&ldo;好了。那么说，你没有恶意。不过你错了。&rdo;

&ldo;摆摆事实看。&rdo;

斯佩德摇摇头。&ldo;我现在摆不出，只能跟你说。&rdo;

&ldo;那么说吧。&rdo;

&ldo;没人雇我去办理有关迪克西&iddot;莫纳汉的事情。&rdo;

布赖恩和托马斯交换了一下眼色。布赖恩的眼光又回到斯佩德身上说：&ldo;不过，据你自己说，确实有人雇你办理有关他的保镖瑟斯比的事。&rdo;

&ldo;不错，办理有关他过去的保镖瑟斯比的事。&rdo;

&ldo;过去的?&rdo;

&ldo;对。过去的。&rdo;

&ldo;你知道瑟斯比已经跟莫纳汉分手了吗?你能绝对肯定这一点吗?&rdo;

斯佩德伸出手来，把烟头扔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他漫不经心地说：&ldo;我别的事都不能肯定，只知道我的委托人跟莫纳汉没关系，根本就没有关系。听说瑟斯比陪莫纳汉到远东去以后，就跟他失散了。&rdo;

地方检察官和助理检察官又交换了一下眼色。

托马斯说话了。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ldo;这倒打开一条新思路，莫纳汉那帮朋友可能由于瑟斯比抛弃了莫纳汉而干掉他。&rdo;

&ldo;赖账的赌棍不会有朋友的。&rdo;斯佩德说。

&ldo;现在出现了两条新的线索，&rdo;布赖恩说。他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往天花板上望了好几秒钟，然后很快地坐起来。他摆出那副雄辩家的嘴脸，洋洋自得。&ldo;这件事可以归纳为三点。第一，瑟斯比是被芝加哥那些赌棍杀的，因为莫纳汉赖掉了他们的赌账，他们不知道瑟斯比已经抛弃了莫纳汉‐‐或者说不相信他抛弃了莫纳汉‐‐他们杀掉瑟斯比是因为他曾经是莫纳汉的伙计。也可能以为，把他干掉了，就可以找到莫纳汉;还可能是因为他拒绝带他们到莫纳汉那里去才下了手。第二，他被莫纳汉的朋友杀了。或者，第三，他把莫纳汉出卖给他的冤家，然后又跟他们吵翻了，因此他们把他杀了。&rdo;

&ldo;或者第四，&rdo;斯佩德一听就乐了，说：&ldo;他因为上了年纪就死了。你们两位不是开玩笑吧?&rdo;

这两个人都眼睁睁地盯着他，谁也不说话。斯佩德笑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装出一副怜悯他们的样子说：&ldo;你们大概老想着大赌棍阿诺德&iddot;罗思斯坦【注】的事吧。&rdo;

【注】阿诺德&iddot;罗思斯坦（1883-1928），美国纽约著名大赌棍。

布赖恩用左手手背啪的一下打在右手掌心里。&ldo;这个谜底总不外乎这三种可能。&rdo;他嗓门里已明显地露出有权有势的口吻。这会儿他右手握成拳头，只伸出一个食指比比划划。他指着斯佩德胸口，猛然停下来说：&ldo;而你就可以供给我们情报，帮我们确定是哪一种可能性。&rdo;

斯佩德懒洋洋地说：&ldo;是吗?&rdo;他脸色阴沉，手指一会儿摸摸下唇，一会儿搔搔脖后根。他已经不耐烦地皱起前额。鼻孔里粗重地出着气，扯着嗓门，怒气冲天地吼着说：&ldo;我提供给你的情报你不会需要，布赖恩。你用不上。我说出来会把你这个赌棍报复的设想给吹了。&rdo;

布赖恩挺起身子坐直了。嗓门不大，却很严厉。&ldo;这个用不着你来判断。不管怎样，我大小也是个地方检察官。&rdo;

斯佩德咧开嘴，露出尖牙。&ldo;我还以为这是一次非正式的谈话呢。&rdo;

布赖恩说：&ldo;我是宣誓就职的司法官，无时无刻不是这样。无论是正式谈话也好，非正式谈话也好，你都没理由拒绝向我提供犯罪证据。除非&rdo;‐‐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ldo;你有一定的宪法根据。&rdo;

&ldo;你意思是说这案子可能牵连到我吗?&rdo;斯佩德问道。他声音听来心平气和，仿佛给逗乐了。可是脸色并不如此。&ldo;说起来，我的根据比这个更充足，这些根据更适合于我。我的委托人有权保留相当一部分秘密。也许我会被传到大陪审团，甚至被传到验尸陪审团去谈话。可是到目前为止，一处也没来传我。毫无疑问，目前我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打算把我的委托人的事务大事宣扬。再说，你和警方都指责我跟那天晚上的谋杀案有牵连。过去你们也找过我麻烦。据我看来，要摆脱你们强加于我的困境，只有把这些杀人犯一个个五花大绑带来。但我要想抓住他们，绑上他们，把他们带到法官面前，唯一的机会就是要避开你们和警察，因为看来你们两方面都对这件事情根本摸不清头绪。&rdo;他站起身，回过头来对速记员说：&ldo;记好了吗，小子?还是我说得太快，记不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