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寺中过了两日,韦长欢打道回府。
刚到听风小筑,便见十七罗刹在院中跪倒一片。
&ldo;属下无能。&rdo;
&ldo;若不是有冰焰,巫术连我也奈何不得,&rdo;韦长欢道:&ldo;不能怪你们,都起来,各司其职去吧。&rdo;
&ldo;是!&rdo;
&ldo;郡主打算何时回南诏?&rdo;凌戈跟在韦长欢身后,边走边问道。
&ldo;姑姑,我说过,我自有决断。&rdo;韦长欢停下:&ldo;不要再问第二次。&rdo;
&ldo;郡主!&rdo;凌戈喊住头也不回往前走的韦长欢:&ldo;郡主迟迟不回南诏,是否只因心中放不下昭王。&rdo;
&ldo;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do;韦长欢道:&ldo;难道姑姑以为,我自小敬爱你,你就能事事为我做决定吗?我记得,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驳我了。&rdo;
&ldo;奴婢不敢。&rdo;凌戈半跪道。
&ldo;你放心吧,&rdo;韦长欢道:&ldo;我很快,就会回去的。&rdo;
红日西斜,恕风阁,韦谨风书房。
&ldo;爹,欢儿有事相问。&rdo;
&ldo;何事?&rdo;韦谨风眼睛盯着书案,头也不抬道。
&ldo;可有法子,让我既为神女,又能生儿育女?&rdo;
韦谨风自一堆书信折子里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微妙:&ldo;你既然找到了想为之生儿育女的人,为何还要去做那神女?&rdo;
&ldo;南诏养育之恩,祖父教导之情,欢儿不能辜负。&rdo;
&ldo;哼,&rdo;韦谨风冷冷地哼了一声:&ldo;教导之情?他只不过想完成再次一统南诏的夙愿!一己私欲!&rdo;
&ldo;你赤灵诀大成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rdo;韦谨风看着韦长欢:&ldo;他可有催你回南诏?&rdo;
韦长欢摇头。
&ldo;当真?&rdo;韦谨风轻蔑道:&ldo;南诏神女断代了三十多年,周围诸诏皆蠢蠢欲动,如今你赤灵诀终于大成,他岂会不着急让你回去?&rdo;
&ldo;我还不曾寄信给祖父,也未收到他的信件。&rdo;
&ldo;你身边的人难道不会告诉他,难道,不会间接传达他的意思?&rdo;
韦长欢低头沉思。
&ldo;欢儿,&rdo;韦谨风正色道:&ldo;不管你的心上人是谁,爹爹都为你高兴。你不要忘记,你除了外祖父,还有个爹,爹还是那句话,若你不想为神女,谁都强迫不了你。&rdo;
&ldo;爹……&rdo;韦长欢心头一暖,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
韦长欢满怀心事地回了听风小筑,却倍觉心中难安,她想起了她的娘亲。
身随心动,下一瞬,她已出了听风小筑,往他娘亲的墓前去了。
&ldo;娘,时至今日,欢儿方才明白了你的苦心,&rdo;韦长欢跪在阿述墓前:&ldo;欢儿心中,已有了牵挂之人,可欢儿,同样放不下南诏,娘,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rdo;
她在她娘亲的墓前,呆了许久,直至广寒升空,方才下山,刚到山脚,便见倪丰秀一人一马,仿若恭候已久。
&ldo;跟我来。&rdo;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已被他拉至马前,她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轻身跃了上去,紧接着,倪丰秀也跟着跃了上来。
&ldo;坐稳了。&rdo;他双手握住缰绳,策马而奔,却也刚好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韦长欢自始自终低头不语,安静中带着一丝温和,温和中带着一丝羞怯,只觉得,那颗扑通扑通跳着的心里,有一丝丝的甜意荡漾开来,像是,前几日在西阳寺吃的小豆凉糕。
马儿跑的不紧不慢,后背传来倪丰秀暖烘烘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lso;咚咚咚……&rso;一下下,清晰而又有力,却搅得韦长欢的心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