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做事有点林琴的风格,麻利的很,她回去取了蓝色三件套抱着过来周至的房间。周至挽着袖子在洗手间洗手,许一余光瞥到他手臂上狰狞的伤疤。脚步顿住,猛地转头看去。
周至若无其事的拉下了衣袖,垂着湿淋淋的冷白手指,出了洗手间,抬眼看来,“你有多余的毛巾吗?”
周至是什么都没有对吗?他那么大一个箱子里都装的什么?二十八寸的大箱子里装满了大白兔奶糖吗?
许一放下床单转身回去取毛巾,她还真有。来之前,她以为要住集体宿舍,人多的地方她会准备全新的生活用品。
许一把新毛巾给了周至,揭掉他床上原本的床单被罩和枕套。铺上新的,她把枕头拍松软放到床上。正在拉被子,门口一道声音。
“嚯!这贤惠,周少爷你把所有人甩在楼下,这么着急上来就是为了使唤许一给你铺床?”
许一倏然抬头。
秦川靠在门口,他抱臂挑起眉毛啧了两声,“难怪不让人——”
周至长腿往前一步上前捂住了秦川的嘴,他比秦川高,瞬间就把秦川挟持住了。
秦川的声音很闷,“以后我就是你的主教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孽徒!”
“闭嘴吧。”周至松开手,十分嫌弃的甩了甩手,迅速看了许一一眼,蹙眉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手,“我马上下去,再多说一句,你一个人当猴吧。”
不是人走茶凉吗?
难怪不让人干什么?
许一握着周至的被子一角,抿着唇扯平铺到床上。
秦川说的话什么意思?
哗啦啦的水声响彻整个房间,许一快速把他的被子拉平,“那我先回去了。”
她居然信了周至的鬼话,周至来省队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他难道只是为了骗自己给他铺床?至于吗?难道他不卖惨许一就不帮他铺床了?
许一从口袋里取出巧克力撕开包装狠狠嚼着,三观炸裂,周至居然会撒谎。
训练队晚上六点吃饭,餐厅统一食堂,许一吃饭时没见周至。可能他跟领导出去了,省队收这么个名将,肯定不会放过宣传的机会。
她端着餐盘坐到了角落,吃到一半,面前一道阴影,许一抬眼看到对面的赵觉。
许一环视四周,又看向面前的人。
“看什么?我很可怕吗?”赵觉吃饭很快,他已经进行到喝汤了,乜斜着许一,“你是周至的女朋友?”
“不是。”许一耳朵滚烫,立刻否认,“跟你有关系吗?”
“他居然会来省二队,真是离奇,若不是为了女朋友来,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手伤退役还能到别的地方捞一把,他居然没走,现在这样。一旦恢复不了成绩,身败名裂,拖到最后一无所有。我以为他是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蠢货。”
“你才蠢。”许一坐直瞪了回去,很不喜欢赵觉,他说话很难听,“他能重回巅峰,你这种输一次就一蹶不振的人怎么会懂?”
赵觉霍然起身,冷冷看着许一。
“我知道你,输给周至一次,从此成绩一落千丈。”许一把剩余一口饭挖进了嘴里,咽下去,以同样冰冷的眼神看回赵觉,“不堪一击。”
“你输过吗?大言不惭。你们这种天赋流懂个屁!你们轻轻松松就能达到别人努力几百倍都达不到高度,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是摔断腿从短跑转到射箭。”许一放下勺子抬眼看赵觉,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口,“天赋流?轻轻松松?你知道周至从十岁开始练射箭,每天待在训练场七八个小时,没有朋友没有游戏机没有假期,每天不厌其烦的练射箭,为了多百分之一的精准度付出了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