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熟悉的家,杨阳才摆脱那彻骨的寒冷,雨水逐渐带走他的体温,只有怀里的温热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尽量不去回想刚才在公园中出现的灵异事件,姑且可以称为灵异吧,杨阳在内心想到。
作为一个正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本能的排斥那些鬼神之说,并非因为他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纯粹是因为一个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下意识就会如此认为。排除各种可能的原因,最后杨阳将其归根于自己最近神经太过紧绷,出现了些许幻觉。
脱掉湿透的衣服,洗个热水澡后杨阳重新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经历了这些后,身体似乎开始渴望睡眠了。
“如果我还是名医师,这种状态下仍然要早起上班,这可能就是身为侦探最大的便利吧,可以充分支配属于自己的时间”。
枕在枕头上,杨阳自言自语着,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充沛的时间对应的是不稳定的收入,这些话终归不能讲出来,因为那将撕碎他心里最后的伪装。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杨阳沉沉的睡去。
阳光温和的洒在湖水上,反射出闪亮的光辉。秋天的滨河公园总是那么的美,随风摆动的树枝夹杂着些许掉落的树叶,形成了一副只有梦中才能见到的景象。
模糊的景象里,一个小女孩欢快的在河边的草地上奔跑,她时不时的会去追赶天空飞动的蝴蝶,有些累了就会站在原地四处张望。这是属于孩子才有的纯真快乐。不会带有目的去做任何事情,好似整个世界发生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她穿着一双粉红色的凉鞋,并没有穿袜子。可能是因为要到水边玩耍,又或者因为阳城的七月还存留着些许燥热。女孩原地转了几圈后,缓缓的转过身来,注视着这边,那顶纯白色的圆帽下,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孔,就这样注视了很久,那张脸变得清晰。她面无表情,褐色的瞳孔也没有任何情感外露,就像是一个没有活着的人。
是她!那个死在自己手术中的女孩。
杨阳一下从梦中惊醒,他坐直身体靠在了床头,满头的汗珠随着身体的起伏快速留下,不过这时的他早已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事情。
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还躺在卧室的床上,与平常无异。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腿旁正蜷缩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淡蓝色的眼眸注视着自己,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折让杨阳感觉自己被一只猫羞辱了。
说实话,一个人生活的久了,很容易陷入到压抑的情绪中,有一个小家伙陪着自己或许会好些,可它有可能已经有了主人,杨阳在心里做着斗争,最后还是打通了阿姨的电话。
“实在不好意思啊,小杨。小猫已经找到了,就藏在壁橱里。真是不好意思啊,要是没什么事阿姨就先挂了啊”。
电话那头的阿姨飞快挂断了电话,留下一脸错愕的杨阳一人凌乱。
“那岂不是说,我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忙来忙去毫无意义,不行,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更改一下条款,哪怕最后没有结果也一定要支付一些报酬,不然岂不是显得我的付出很廉价。
杨阳在心里盘算起了这次委托透露出的潜在问题,再看向白猫时,似乎它的目光变得更加嘲讽了。
时间飞快的流逝,这并不是说人的一生很短暂,仅仅是重复某些无意义的事时,人们会下意识的认为每一天都相同,从而营造出一种时间过得很快的假象。
杨阳就是这样,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趴在已经打扫过的桌子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自从接手父亲的侦探事务所已经过去了两周多,绝大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的,完全没有任何生意,只能坐在这里,看着玻璃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一瞬间,杨阳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和他们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错觉感。
没有名字的白猫安静匍匐在桌子的右上角,惬意的舔着自己的脚掌。那里本应该是放台灯的位置,不过自从四天前白猫踢翻了那盏台灯后,这个位置就成了它的专属座位。
“铃铃铃”
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让一人一猫全都看向了门口。白猫仅仅是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在理睬进来的中年男人。
杨阳则微微皱褶眉头,这两周内,总归是接触到一些希望自己帮忙寻找东西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担忧且较为着急的,只有少部分人情绪没有太大变化,可终归还抱着一丝侥幸。
而眼前的男人则表现出完全不同的情况,他眼神空洞,双眼时不时的会失去聚焦一会,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短暂的失神后则会陷入茫然与无助的情绪。像是一个积蓄了许久的大坝,就等待着宣泄的一刻。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男人指了指对面用来接待客人用的沙发,杨阳则用点头来回应男人的话。
坐在皮质沙发上,男人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些许缓解,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周围的陈设,才不太确定的开口,似乎抱有很大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