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为花绯月诊完脉,在桌前执笔写了个药方给流萤,听到流萤问出这句,眉峰微微一挑,搁笔道:“你不知道?”
流萤看她这副模样,困惑地摇头:“不懂。”
南黎突然有了兴致,为流萤解释道:“因为许清荷想要变成将军夫人,所以看见将军带了花绯月回府,唯恐花绯月抢了她的位置。”
流萤道:“这个我知道,她是想悄悄处理花姑娘。只是,我不明白,她如果怕姑娘抢了她的位置,为什么要干这么蠢的事情啊?做得再隐蔽,这府里都是将军的人。怎么着消息都会传到将军耳里去。将军又怎么会让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当夫人呢?就算她成功了,也得不偿失啊。”
南黎盯着她看了半晌,嘴角动了动:“你……倒是大智若愚。”
流萤又转过身去,看着床上花绯月仍在熟睡的面容:“论容貌来说,花姑娘比许清荷好看多了。若我是将军,也不会选那个被妒意冲昏了头脑的女人。”
南黎忽然道:“你难道不觉得,将军一介女流,娶一个女人当妻子,有违伦常?”
“不啊。”流萤笑出了声,“听说,她们以前就认识,我觉得将军很喜欢花姑娘的。嫁男人,还是娶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将军自己喜欢就是了。”
南黎闻言,没立刻说话,良久,方才挤出一句:“是么。”
许清荷被花绯月用簪子插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虽然那一刹那溅出了很多血,但好在花绯月当时力气不济,插到了靠近肩膀的地方,所以许清荷生命无虞,只是一点皮肉伤。
君照影本唤了南黎来替许清荷包扎,但南黎的古怪脾气又上来了,竟然又拒绝了将军的要求。
君照影一向待人仁厚,倒也习惯了南黎的阴晴不定,便叫了别的医师来,没过多久就替许清荷处理好了伤处。
趁着许清荷在内间,君照影在外厅询问跟着她们的几个侍卫:“把事情说一遍。”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领头的侍卫上前道:“回禀将军,是清夫人她……”
君照影寻常也没注意“清夫人”这称呼,如今却觉得碍耳,斥道:“本将军尚未嫁娶,何来夫人之说。”
她声音不大,却格外有力,里间的许清荷也听到了,瞬间面色惨白。
那侍卫道:“是。许姑娘她命属下几人跟她一同去花姑娘的寝房。许姑娘看见花姑娘正高烧不起,便唤属下等人将她带到水牢中,还命属下们责打花姑娘。属下们自然不敢,许姑娘便和花姑娘厮打了起来。”
君照影闻言眉头紧皱,面上极度不悦,看了眼几个面露难色的侍卫,淡淡道:“将军府不允滥用私刑。你们虽未动手,却也未曾及时劝阻,且各去后院领十鞭。”
几个侍卫如蒙大赦,朝君照影行了礼,便去后院领罚了。
这已经是极轻的小惩了,十鞭对身强力壮的侍卫来说并不算什么。自然是君照影怜惜手下,不忍让他们承受连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