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看他们两个在那儿不打自招,得意地说:&ldo;从此以后,你参加朋友聚会不许把老婆凉在一边哈!&rdo;
姜灿见文静并无疑心,就大方地说:&ldo;当然不能!不过今天的特殊情况是,跟阿弥告个别‐阿弥要走了!&rdo;
文静心里应该是有所震动的,但她轻描淡写地对阿弥说:&ldo;啊,你去哪里?&rdo;
阿弥赶忙说:&ldo;准备先回上海,休整一下,就要出个远门。&rdo;
文静并不再问,&ldo;出远门&rdo;是去哪里。她的态度一直保持在姜灿能接受的范围之内。阿弥原本有更多的话要对文静说,只是在姜灿面前也无从开口,为了堵住心里的话,他慌忙拿出香烟,点燃了,唏嘘起来。
姜灿拉过文静的手,说:&ldo;我们祝福阿弥早日找到他的心上人哈!&rdo;文静乖乖地点头。
阿弥心里波澜起伏,如果不是&ldo;西昌事变&rdo;,文静应当仍是他的心上人!而此刻握着文静手的应该就是他阿弥。忽然间,阿弥感到几年来的经历惟一证明了自己是成都多余的人,不仅一事无成,走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像诗里写的&ldo;我悄悄地走,正如我悄悄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rdo;。
第十一章醒(4)
那次车祸之后,姜灿和阿弥在医院静养期间,阿弥欲言又止的一句话,就是他跟文静也&ldo;有一腿&rdo;!那时候,他认为文静已经告诉了姜灿一切;他不能接受文静突然倒向姜灿的怀里,仅仅是因为知道了他与的交情!当然,他更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跟文静&ldo;有一腿&rdo;而毁掉姜灿的一片痴情。他不介意对于自己的背叛,很多时候他欣慰地觉得自己在四个人中间保留了一块属于姜灿的灿烂天空。这个世界中的每个人都很膨胀,导致相互间格外的挤压。他明白姜灿对文静的苦心后,对文静不闻不问,心理上算是对自己欲望的收缩‐以给姜灿一个空间。但是,真正姜灿收获爱情的今天,他却有些情郁于衷。也许这个世界上幸福和悲伤只是一个守衡的定数‐自己的幸福往往伤害到别人;别人的得到,常常正是自己的失去。
姜灿见阿弥沉思不语,想必是由于离别而伤感。他提议道:&ldo;我们何不换个地方喝酒呢?这里是没有酒的!&rdo;
文静考虑到阿弥的感受,并不反对这个提议;但陌生女孩借机走了。三个人于是来到&ldo;音乐房子&rdo;,准备对阿弥的离去举杯送别。
如果说人生就像一个个酒局的话,他们今晚换来换去的酒局正好给了阿弥一个寓言般的启示:其实就是一个醉,你因为种种原因变换着地方,结果只是在不同的地方醉,如此而已。
在今天这个夜里,阿弥百感交集,所以他很容易地醉了。&ldo;音乐房子&rdo;里的乐音振动着整个房子和房子里的每一个人,姜灿力图跟阿弥说上几句话,但凑到耳边也很难听清。情况正如这家酒吧的广告所说,&ldo;满屋子的音乐&rdo;主宰了一切!阿弥远远看着依偎在姜灿肩上的文静,在躁动的音符中,她依然是个异类‐在空灵与凡尘之间、在热恋与纯情之上……
姜灿一边紧锣密鼓地筹办着婚礼,另一边却迎来了工作上的特大喜讯,公司决定升任他为副总经理,全面把控公司的战略资源及品牌运营。也许从职能上讲,这个升迁有着换汤不换药的嫌疑;但在国有企业,这种职称的改变常常暗示着在内部发言声音的大小、福利待遇的升降。实际上姜灿成为副总级的人物,从根本上进入了公司的核心领导层。
姜灿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文静,文静表现得很平静,似乎这个事情早在她意料之中。她说风凉话似地打趣道:&ldo;好哇,官做大了,陪我的时间就更少了,开会的时间就更多了!&rdo;姜灿宁愿相信这是文静高兴时随意说的笑话,生活对于他似乎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男人面临成家已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何况事业上有了更高的平台!姜灿兴冲冲地买了一瓶水井坊,准备自个儿好好喝上一杯。
自从姜灿向文静提出结婚后,文静就搬过来跟姜灿一起住了。这套房子是公司早年集资建造的,虽然在商品房遍地开花的今天显得有些老旧;因为文静的到来,收拾得干净、布置得温馨,有了生气和甜蜜,倒也显得丰满而充实。姜灿到家时文静正在做饭,穿着花围裙、满手油渍,只给姜灿一方芳香的脸。姜灿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将嘴唇牢牢贴在那一方脸上‐这曾是他千万次梦寐以求的场景,为事业奔忙一天,带着收获和喜悦回到家里,爱人来为他开门,桌上是热腾腾的香甜菜肴;当然,最好也有孩子们奔跑过来,嘴里喊着&ldo;爸爸‐&rdo;。在拥抱文静的瞬间,一股满足感荡漾在姜灿心里;他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穿着围裙的文静更漂亮的女人了。文静适时地将他推开,轻轻说:&ldo;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酸菜鱼!&rdo;
饭桌上,姜灿自斟自饮着水井坊。文静边给他夹菜,边提醒他,筹办婚礼的事情,要抓紧;离婚期越来越近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事情。姜灿愉快地向她报告:&ldo;地方定在喜来登酒店,酒席我已经预定了。&rdo;
文静补充说:&ldo;别忘了跟他们要个房间,我要化妆和换衣服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