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君臣脸色铁青。
不能骂当朝公主,只能把火气撒在李北玄身上。
所有人都在亲切地赞美李北玄的祖宗十八代。
春闱的考生,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读书人。
是在精英中层层选拔出来的佼佼者。
能考中二甲第五名,足以俯瞰整个江湖了。
可李北玄和赢丽质竟然还恨铁不成钢?
赢世民有些哭笑不得,臣子们开始骂娘。
谁是状元郎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二甲第五名是废物。
渐渐地,众人脑补出来一个画面:
所有人沉浸在金榜题名的得意之中,赢丽质突然大骂罗次元,这就好比把别人的脸面按在地上,无数次的摩擦……
颜少卿的表情越来越复杂难看,之前的得意荡然无存。
于百药更像是死了媳妇,嘴巴半张半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整个大殿内,有些脸面的似乎就只有姚简、马宾王和赢世民了。
京城也出现了很神奇的一幕。
往年科考,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可今日,各家的府邸、驿站,乃至客栈,全都关门了。
没人摆庆功酒,也没有人讨要什么喜钱。
这不是什么谦虚不谦虚的问题,是颜面问题。
一甲前三名、二甲前五名都没庆祝,他们凭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捧起书本,夹着尾巴备战殿试了。
…………
陇右三杰,得了二甲前三名却高兴不起来。
相对而言,他们输了,输得颜面无存。
被他们无数考生嘲讽了九年的学渣,竟然考中了状元。
这比陇右三杰自己名落孙山,更加难受。
榜单出来,颜少师、颜少府二人开心得不得了。
自家的儿子考了好成绩,自然要好好地庆祝一下。
原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可陇右三杰看都没看一眼直奔后院。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
颜少师和颜少府一脸懵逼地跟上去,询问缘由。
“爹。”颜硕看向颜少府,“我们没考中一甲。”
“爹。”颜硕看向颜少师,“您可知为什么贡院外面哭声一片吗?”
“这有什么的?”颜少师不以为然道,“考不中的哪年都哭。”
“爹,二叔你们错了。”严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名落孙山哭起来情有可原,可我们确实因为考中了二甲感到耻辱。”
“……”颜少府和颜少师使劲儿挠头,完全不明白这三个浑小子在说什么。
“我们嘲讽了九年的学渣,考中了状元和榜眼!我们嘲讽了九年的学渣考中了二甲第五名。”颜颇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可你们知道吗?蓝田书院的赵院长、蓝田千户所的李爵爷,居然还说他们考得不好丢人现眼。他不是在骂罗次元,而是在骂所有的读书人。”
“爹,你和二叔也是读书人。”严恽略微沉思后补充道,“你们也不配庆祝,不配吃那一桌的喜宴。”
颜少师和颜少府相互对望,心立马凉了半截:这三个家伙恐怕要误入歧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