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一眼看去,只觉得那双白嫩的手上,露着几个碍眼的伤口,叫人觉得刺眼得很。
他去看张仆,后者当即颔首领会了意思。
黄鹂不知道那个颔首的意思,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马上惨白了脸,仰面看向景昭。
“王爷。”
她嘴巴发苦,哀哀地叫了一声。
景昭平静地说:“还想解释什么?”
黄鹂不敢再辩:“……王爷,奴婢只是怕老往账房跑,害得画眉平添麻烦,所以才一次取走了所有银钱。奴婢、奴婢一时忙碌,忘了请工匠……王爷息怒!”
景昭:“嗯。下去自己领罚。从今日起,不必再在内院伺候了。”
“王爷!”一说领罚,又说不让她在内院伺候,黄鹂的脸色更白了,“王爷,我是太后娘娘派来伺候王爷的,王爷,我……我只是一时疏忽……”
景昭没有理会黄鹂的惊惶,转开眼,一直候在外面的蓝鹇此刻上前,轻轻一托一拉,就轻而易举地将黄鹂从地上拽了起来,不给丝毫反抗机会地带出了疏云斋。
卫燕喜跟着看过去,身后头秦王叫了她的名字。
“你从扬州来?”景昭问。
卫燕喜愣了一瞬,回道:“是。”
“扬州的瘦马都会爬高修房?”
第10章
景昭这话问得突然,卫燕喜愣了愣,好一会才为难地应了一句“应该……不至于”。
她会爬高修房,那是因为有不得已的经验。
扬州瘦马通常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卖给了养父母家。五六岁的小孩,哪怕再早熟,最多也就能做点灶上的活,爬高修房这种事,除非家里疯了才会叫她们去做。
景昭问了这话后没有再问。
燕喜又站了一会,直到听见张仆说了声“姑娘请回”,她这才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走出疏云斋。
她后脚才迈出院门,就立即回头看了眼身后,见那对主仆转过身在说话,当下也顾不着来往的丫鬟们露出诧异的神情,提起裙子就一溜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