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喜做惯了生意,对账本这种东西,也很快上了手。
只是从前还不觉得,等到俩人真正做了夫妻,回家看到她忙于账本而忽略自己的样子,驰骋沙场的秦王殿下,莫名觉得被抢走了关注。
虽然……他看上的这个人,从前也不是个时时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人。
“你回来了。”卫燕喜拿开腿上摊着的一本账本,作势要站起身,“听说因为天气不好,今年外头的收成有些差,我看账本上记的米粮比去年这时候贵了两倍。”
她说完话,上前给景昭宽衣,见着他眉宇间难得露出疲态,有些心疼,“是不是宫里头那位又做了什么麻烦的事?”
景昭看她满眼心疼,抬手揉了揉她的脸:“是有点麻烦。不过还好,能解决。”
卫燕喜啧了一声,打开他往她唇瓣上揉的手,没好气道:“秦王殿下天下第一。”
景昭勾了勾唇,也不介意她的动作,双臂一展,若无其事地将人搂进怀里:“彩虹屁可以多一点。”
他最近从她那里学了不少新鲜的词句,学得快,用得也快。
卫燕喜正打算再给他鼓鼓掌,男人头一低,下巴压在了她的颈窝,“好燕喜,给我揉揉头吧,有些累。”
房里点起了安神香,气味很舒服,即便是心里藏着事,配合着被人按揉额角带来的舒适感,景昭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
“太后被幽禁了。”景昭闭着眼,突然道。
卫燕喜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佟太后与小皇帝的关系,迟疑问:“太后娘娘不是皇上的生母吗?皇上怎么突然……”
景昭睁开眼,目光悠远:“郑保保死了。永年伯称病。他在朝中这几年,从前依赖太后,后来依靠郑徐两家的人脉和谋划。现在两边死的死,躲的躲,他急了,头脑发慌,把直言相劝的太后幽禁了。”
“……”
卫燕喜实在无语。
她对小皇帝的全部印象,就是那一次次进宫时的接触。
小皇帝的性子明显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且颇有些好高骛远。他对人的任何感觉,直截了当地写在脸上,不遮不掩。
好吧,也许是压根不懂怎么遮掩。
“我听说,皇上他是由先帝和太后亲自教养长大的。”卫燕喜回想着张仆之前说过的事,有些唏嘘,“想来,他小时候应当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出生后没两年,我就离了燕京。我只记得,皇兄在给我的家书中经常会提到这个长子,说他聪敏,机智,又十分好学,虽然皇嫂会宠孩子,但从不过度。皇兄……一直在把这个孩子视作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哪怕那时候他的后宫也有几位嫔妃,但他始终没有想过未来的太子是从别人的肚子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