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上这里的灯会。”景昭随口答。
“我怎么看不上了?”张鹤詹瞪圆眼睛,“我就是觉得你有古怪。”
多年好友,知道彼此都是什么脾气。景昭实在懒得理他,直接带上卫燕喜先出了门。
其实张鹤詹说的没错。
覃县的灯会并不比燕京的好看。但对于很少回京,即便回去也从不在节日出门的景昭而言,燕京的灯会他没见过,也就谈不上觉得覃县的灯会好不好看的问题了。
起码,他觉得这里人潮还是十分拥挤的。
卫燕喜被挤得没脾气。
覃县年年只元宵节有灯会集市。兴许是因为过了元宵,这年就算正式过完了,集市上处处是人,一眼望去当真是人人从从众众,男男女女,高矮胖瘦,全都挤在一起。
不过挤是挤了点,但也的确热闹。
杂耍踩蹬,悬四走线,好多她从来没见过的事物,她都在街上瞧见了。
好些人认得包子西施,一见她也上街,不少人当即给她塞东西。这儿个是红花,那儿个是糖人,都不值几文钱,更比不得秦王府里的精致,可一个个都是心意,送出去就没想过要得什么回应。
她身后头跟着张鹤詹和鹌鹑,兴许是人挤人的关系,偶然一回头,俩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公子,”卫燕喜问,“要不要等等张大人?”
她其实不在意张鹤詹,那么大的人了,又是做官的,身边总有护卫跟着,不至于集市上被什么人拐卖了。只是鹌鹑还跟着他,万一丢了就不好了。
景昭知道卫燕喜在担心什么,指着临街的一座酒楼直接道:“去那里等。”
酒楼是一早就让张鹤詹订好的。如今贬作庶民的秦王两手空空,进门直接报了别人的名字。酒楼的掌柜一听是判了胡家的张大人朋友到了,立即让店小二把人往准备好的阁子请。
主仆俩坐在阁子里,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外头的街景。
因为是元宵,这一条街上从街头到街尾,全是各种卖东西的铺子,北地人爱吃的吃食、南方来的面点,还有天南地北的小玩意,全汇聚在此。
俩人吃了点酒楼里的特色菜,终于是等来了张鹤詹,他后头跟着鹌鹑,一手糖葫芦一手肉干,吃得两眼直放光。
“姐姐,这个肉干好好吃。”一见卫燕喜,鹌鹑立马把手里的肉干递了过去。
她嘴里还含着一块,说话都有些含糊。
张鹤詹一屁股坐下来:“殿……我说你这小丫鬟倒是能吃,我这一路不知道掏了多少钱,又挤又累,你们倒好,先坐下来了。”
景昭抬手给身边的卫燕喜先斟满茶,这才慢悠悠道:“是你太慢了。”说完,无视掉他递到面前的空杯盏,转头问,“我方才瞧见楼下有人卖牛皮糖,记得那是扬州一绝,要不要尝尝,看看这里的味道比扬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