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铎安慰亲家道:“皇上心里都明白,你那是叫周家兄弟坑了。且当时先皇还在,朝中人心浮动,哪怕我跟林如海在京中,一个做宰相一个做户部尚书,给你的助益也有限。”
当时商铎还在天天被太上皇拎过去骂呢,自己都满头包。
且他与林如海到底是文臣,隔行如隔山,能保证的不过是闽地的军需,别的都帮不上什么。
商铎拍了拍亲家的肩膀:“那小子若不是有你这个亲爹坐镇兵部,事从权益,战事哪里就有这么顺利?”
顿了顿又道:“战时也罢了,待谢翎归朝,我劝你也跟我一般,退下来歇歇吧。”
谢羽册点头,深以为然:“这一年来,皇上也着意提拔了许多武将。
等翎儿从闽地回来,我自然要退下去。我还不比你,若是我抓着兵权不放,只怕要牵累太子殿下了。”
三月前,宣武六年春,皇上昭告天下,册立大皇子为太子。
至此国本已定。
自商铎从宰相之位退下,谢家父子又有兵权在手,京中俨然将承恩公府视为第一世家,百般奉承。
简直让谢羽册如坐针毡。
只是现在儿子还在闽地,他不得不在兵部坐镇。
待来日谢翎还朝,他估计跑的比商铎还快。
此时谢羽册先将这些事儿抛开,问道:“你的手如何了?翎儿每一封家书都要问及此事。还从闽地寻了当地的医生和偏方。”
商铎哈哈一笑:“难为他想着。”
谢羽册看了看商铎右手心的伤疤,奇道:“你这一道伤痕竟似比去岁还重了些,倒也奇怪。”
商铎漫不经心似的:“大约是用药的关系吧。”便将此事岔了过去。
只自斟自饮了一杯道:“我这里只盼着你儿子早日回来,咱们两家完了婚事,我好安心往江南去养病。”
谢羽册点点头:“也是,只要在京中,总有忙不完的事儿。虽说你如今只上大朝,但皇上也是至少隔一日就叫你入宫,商议些事务。”
“皇上信重是好事,但落在旁人眼里,不免说你是个‘隐相’,人不在其职,却占着其位。”
商铎颌首:“这朝上能臣比比皆是,三年一科举,也有的是贤能之士。只是……”
说到这儿,商铎止住不言,谢羽册倒是也听得懂。
皇上生性多疑狭隘,遇事还是喜欢将商铎等从前信任的臣子叫进来商议。也算是先皇留给他的后遗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