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夫人。”宋堰加重了语气,“宋府还有一位大夫人,你怎么连这都能弄错?”
“您糊涂了吧?”差役笑,“大夫人早两个月前就和离了,早早就走了,噢对了,就是您出事的那一天。”
“她没走。”宋堰执着道,“她只是出门了一趟,她和我说她去买脂粉了,很快就回来。”
“不是,这——”差役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上下打量宋堰一遍,冲着宋老爷道,“小少爷这是脑子给撞傻了?”
“您大人有大量——”宋老爷无奈地叹气,边劝解着,边送差役出去。
“宝瑜没走。”宋堰仍坚持道,“她只是去买脂粉了,她迷路了,我出去找她。”
宋俏忍无可忍,大声吼道:“宋堰!你能不能从你的梦里醒过来!”
宋堰已经走到门口,闻声回头,久久地盯着宋俏,眼中血丝密布,宋俏打了个哆嗦,觉得宋堰像是头随时会扑上来撕了她的狼。
好在,宋堰没有真的扑上来,他转了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花厅。
这一走,直到晚上,天将黑的时候,宋堰都没有再出现。
宋老夫人急了,她担忧宋堰是想不开出了什么事,连忙派了许多人出去找,但是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宋堰的人影。找了一夜,城内和府内都找了个遍,眼看着天都要亮了,还是一无所获。
“不会真出了什么事了吧?”宋俏猜测着,“或者是去了南边,去找大嫂了?”
宋正昀思忖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寒春院去了吗?”
所有人恍然大悟。他们找遍了宋府,但确实没有人去过寒春院,他们下意识以为宋堰不会进去,毕竟他这两个月里无论刮风下雨,都没有迈进过寒春院一步。
竟然把这么明显的答案给忘记了。
宋家人明白过来,立即往寒春院赶,门锁还在,宋正昀等不及找钥匙,抽出一把刀,一把劈断了锁链,踹开门闯了进去。借着微弱的晨光,看到了遍地的酒坛子。宋堰正烂醉如泥地躺在那颗桃树下,左手搭在额头上,看着屋檐上的两只鸟雀傻笑。
他边笑着,眼泪滴滴地从眼角滑落,起初只是无声地落泪,很快,变成了嚎啕大哭。
宋老夫人拦在门口,没让人上前打扰,所有人静默地立在门边,看着就连断了一条胳膊也没有掉过泪的宋堰,蜷缩在桃树下哭得像个孩子。
过了不知多久,宋堰终于停下。
他仰头喝净了坛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撑着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阿堰——”宋老爷颤颤的叫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