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让他回去睡觉啦。”粟雪庆把水喝完,抹抹嘴巴从餐厅往客厅沙发走。”怎么回事,你们吵架啦?那孩子愁眉苦脸的,一开口就说对不起。”
“问你好儿子去!”董慈莲用力地戳了一块柚子肉,汁水飞溅。
一旁站着的粟烈看着不禁打个颤,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又不知道董慈莲到底看穿到哪一步,支支吾吾道:“……我想看电影,就、就拉着他一起。然后……然后老妈就回来了……”
“只是看电影吗?“董慈莲问,”那你当时怎么不直说?余先文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直呼其名不是一个好信号,粟烈彻底哑言。
“是怕你生气吧,你不是最烦小树熬夜了嘛,况且他来拉着敬之一起,真是带坏人。”粟雪庆瞪粟烈一眼。
还尽给他添乱,谁家儿子会这么多事啊。
“不对。”董慈莲立马反驳,态度很坚定。
“小树和小余的样子,还有余先文的话,绝对不是看电影这么简单。”
她把水果叉用力戳回盘子里,直视粟烈:“小树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小余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搞鬼……”粟烈有口难言,朝粟雪庆眼神求助被逮个正着。董慈莲火冒三丈:“好啊你们俩,串通好了就瞒着我是吧?快点给我说清楚!”
粟雪庆想哄两句,抚背的手被拍飞,他无奈地点点头。
得到信号,粟烈抿了抿嘴唇,斟酌地开口:“妈……我谈恋爱了。”
董慈莲震惊地抬眼,真真切切地看着粟烈说:“对象是余敬之。今晚我们是想趁你和爸不在家约会的。”
“你和小余、在谈恋爱?!”董慈莲猛得起身,慌乱间膝盖撞上茶几。她吃痛,重心一乱跌回沙发,手掌刚往膝盖上一搭,还没揉,眼泪就掉下来了。
粟烈和粟雪庆都慌了,连忙上前,粟雪庆一把拉住粟烈,吼道:“滚去罚站——”
粟烈顿了顿,一步一步挪到电视机旁,面对白墙站定,腰杆笔直。
像寒风暴雪中屹立的一棵青松。
抽泣声越来越响了,还伴随着低声地质问和一记记砸在后背和胸膛的声音。
粟烈哽咽,微微抬头盯着天花板。
也不知过了多久,粟烈的脚已经有些麻了,抽泣声渐渐停下。粟雪庆扶着董慈莲进屋,粟烈回头看,注视到他们即将进房间时,董慈莲突然回头,脸颊的泪痕明显,声音嘶哑。
“睡衣是情侣款吗?”
粟烈一怔,点头回答:“是,我买的。”
睡衣是年前买的,粟烈老早老早就挑选好的,准备当新年礼物。为了实现礼物的最大价值,粟烈提前一个星期送的,还特意交代余敬之,要先洗干净晾好,等除夕当晚一起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