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慈莲说:“你到底怎么了啊?一晚上都摆个臭脸,怪我收了老余家送的礼物?”没等回答,她又说,“礼物确实太贵重了,要不我们两的明天让小余去退了。小树的就留下吧,不然老余也尴尬。”
“和这没关系,他送都送了,你就安心收着呗。”粟雪庆低声道,“反正迟早是要还的。”
“要还?老余真的有事要我们帮忙啊?”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会去问啊。”董慈莲有些烦了,“明天你去问清楚!回来和我汇报。顺便叫他们年夜饭来家里吃。”
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喝水回来,粟烈对着聊天界面发了一会愣,醒过神来他拨了个电话。
响了片刻对方才接,带着笑意:“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这么久没回消息。怎么突然打电话了,不怕庆叔发现了?”
“怕。”粟烈照旧窝着被子里,今晚的声音格外闷,“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你说,我在听。”
余敬之快走了几步,拖鞋踩在地板的声音在深夜里尤为突出,脚步停下,听筒多了隐约的风声。
粟烈猜测他是站在窗前,还不怕感冒的开了窗户。换作平日,他早就忍不住让余敬之关上窗户了,说不定还会借机多“教育”两句。
可现在,他没了心思关心这么多。
“余敬之,”粟烈轻声喊,“我们别让余伯伯参与进来了吧……等过完年,我们俩找个机会,认认真真地和我爸妈道歉坦白。他们会谅解会祝福我们最好,如果没有的话……”
他顿了一下,“那我们就慢慢告诉他们,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
他能理解余先文为了孩子的焦急,迫切地希望能为孩子解决一切困难。但他实在没法再看着董慈莲一个人蒙在鼓里。
就像今晚一样。
粟雪庆说得对,他和余敬之确实应该多给董慈莲多一点时间,想出更温和更妥当的方式告诉她。
可在这段时间里,他不该纵容一次次的试探。
等董慈莲醒过神来回想,应该会很难过的。甚至会懊恼。
正如粟烈此刻的心情,酸酸涩涩的,说不清道不尽的彷徨,出口却是坚定的想法。
余敬之没有过多犹豫,应了声“好”。
把人哄睡着,余敬之捡起随意扔在被子上的睡衣往浴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