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出鞘的声音呼啸而过,可没等林汉霄一剑挥下,那咬着吴笙何虎口处的青年就被一团不明物体从右侧撞飞了出去!
青年惨叫一声,他的尖牙没能收回就磨过了伤口,疼得吴笙何倒吸一口凉气,他握住自己的右腕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就又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招呼到了门面上!
鼻梁猛地一疼,鼻头有些凉凉的,吴笙何抬手一摸,摸了一手的鲜血。他抬眼想要看清对方究竟是何人,可微微移动视线过后,一双正欲抬起的长腿正冲着自己两腿之间踹去!吴笙何一时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他一下屏住呼吸,双腿踉跄着向后躲去。
宁微顾出手从上挡住了抬起的长腿,吴笙何急促地呼吸了两下,缓过神来吼道:“恩人啊!”
方才咬人的青年就在这场混乱之中,趁乱逃了个无影无踪。
“姑娘!为何无缘无故就踢人?!”
吴笙何捂着鼻子同踢他的那人对视,狂流不止的鼻血留在他的伤口之处又觉瘙痒难耐,一只手在空中上上下下好多回,捂也不是、垂下也不是。
“歪了。”林汉霄盯着他的鼻梁,淡淡地评价道。
“你……你手上拿着剑!”姑娘喘着气说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
林汉霄将苍茫剑插回了剑鞘,道:“你是指砸了铺子的那伙人吗?他们可没一个人是带着剑的。”
“你们没砸铺子?”
“本想抓个活口问问清楚……”吴笙何仰着脖子,鼻血却又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
“都是因为你才放跑了的!”
远处又是一男一女跑来,似乎与那踹人的姑娘相识。
“妹妹!你也跑太快了……我们俩差点就跟丢了……”
跟在后头的男人一看姑娘被人包围,立马挡在她身前,急吼吼地质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宁微顾指着吴笙何说道:“这话得问你们,这姑娘把我朋友揍得鼻青脸肿。”
“……啊?”
“对不起!”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我以为你们是……是我错了。”
“你既然把拿着剑的认成了那群劫匪,为何不去揍他,反而来打我?”吴笙何无辜道,“我两手空空,甚至还平白被挨了一嘴。”
“你们站得这么近,看着就像是一伙。”姑娘坦诚道,“而且他拿着剑比较危险,真要打起来,我怎么打得过……”
吴笙何尴尬道:“我看着弱不经风?”
姑娘正色道:“比较好对付。”
“误会一场!误会一场!”男人赶紧横到他们之间劝道,“在下胡怀故,就是……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过路人,游玩此地时突遇变故,两姐妹正气凛然,便插手其中。”
“那群顽徒做事不会手下留情,你们没有防身之术还是尽可能远离较好。”林汉霄说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小心被他们牵连。”
“打架是做不了,但除此以外,应该也能有我们做得到的事。”胡怀故说道,“这么多可怜人,我们也是能出一份力的!”
“这群凡夫俗子!本来我们休息得好好的,他们一通乱砸破坏了药铺,连带着我们下榻的客栈都给整塌了!”姑娘气呼呼地补充道,“行李也埋在了里面,想挖都无从下手!”
林汉霄只得安慰道:“别着急,我们都会帮你们的。”
一整日的鸡飞狗跳将整个龙吟镇都弄得乱七八糟的,林汉霄一行人虽然能够阻止顽徒们的打砸掠夺行为,却没能捂住从他们嘴里说出的、污蔑杏花馆的话语。人乃是独立的人,思想与行动都有各自的区分。从杏花馆获利的大多数百姓,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妄言妄语,但那些只是听说过杏花馆丰功伟绩的百姓,就要被再一次的“听说”影响自己的判断了。
围绕着杏花馆而发生的抵制愈演愈烈,在顽徒的煽动下,围观的百姓或多或少都起了些质疑的心思。俞葛在中心空地上带着人的一番声诉追讨一传十、十传百,恰好又与顽徒们口中的“杏花馆清场事件”相互恰合。杏花馆就仿佛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表面上风风光光、背地里爱耍手段。龙吟镇的百姓本无心插手他人的私事,只是事关声名远扬的医馆,只好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加入了俞葛的号召军。没过多久,一群人就在俞葛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将杏花馆围了起来。
林汉霄等人身处外围挤不进去,而一直坚守的成尽欢正立在杏花馆门前搭起的高台上企图抚慰百姓浮躁的心情。
但可想而知,成尽欢的叫喊声在一片嘈杂中显得十分渺小,她清了清略感干涩的嗓子,见百姓们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五步开外,才暂时从台子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