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做生意的东厢两间,所有房间都铺上稻草,睡满了人。
赵大娘一家四口还是住进了黄豆四叔的家里,西厢分了一间给赵大娘家母子四人。此时,能有一间屋遮风挡雨,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毕竟赵大山救了黄豆,而且,黄豆大伯娘就是后山赵家村的姑娘,和赵大山爹还是没出五服的堂姐弟。
赵大山二婶三婶原本还想跟着过来,但是黄家也实在挪不出地方了,只能悻悻作罢。最后还是赵奶奶想起还有一个远房的堂侄女嫁在镇上,去那边寻亲去了。
黄大娘的亲侄女也嫁在镇上,黄大娘父母一家就全家去了孙女家安置了下来。
西厢还有一间分给村里教书的七爷爷一家,七爷爷老两口,加上两个儿子两个媳妇,三个孙子,四个孙女也只分了一间。
没办法,七爷爷只能和两个儿子在东厢屋檐下搭个棚子勉强住着。他一个斯文的人,总不能和儿媳妇睡一间屋里。
东厢两间是要做生意的,黄家妯娌四个就睡在里面,这样早晚也好起来开门做生意。
正屋东间,黄老四夫妻两的房间住了黄米姐妹四个,带着刚满二岁的黄德仪,加上黄德光媳妇和黄奶奶。
堂屋睡着黄家兄弟五个,还有黄德光,黄德明。西屋睡着黄老汉并几个小孙子。
晚上别说睡觉,就洗漱就够愁人的,好在家里开了铺子,柴火准备的充足。
这几年,黄老四把前屋也盖了起来,和家里模式不太一样,一个大门,大门两边各建了两间房。
房间都不大,一间十二三个平方,当初想着以后孩子多,男孩子就搬前屋住,女孩子就放西厢住,家里大屋西房是要堆放粮食的。
现在前屋东边两间住着族长一家老少三十多口人,其实住不下,但是也没办法了。
好在屋子刚建好没多久,屋里还空着,铺上稻草,男一间女一间,青壮就在外面搭个棚子,晚上睡觉,白天烧水做饭。
前屋西边两间住着黄老汉亲大哥家,也幸亏黄老汉只有亲兄弟两,不然房子都腾挪不开。
村里的里正姓王,自家儿子在镇上有房子,王姓的都跟着里正去了王家镇上的房子。
这已经是最好的了,黄豆醒来后在床上缓了一会,扶着黄桃的胳膊还是出了门,她实在按耐不住。
一出门,黄豆吓了一跳,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院子里外的情景惊呆了!
黄老四家的屋檐下,院墙边,凡是能铺开的,都搭了一溜棚子,住着黄家几家关系近的本家。一个大院子除了走道的地方,就没处插脚了。
家里西厢和大屋之间原本搭了个小棚子是堆放杂物的,也挤了带着幼小孩童的妇人。
东厢和大屋间原本黄豆来时吃饭的石榴树挪到了院中,这里砌了一间改成了灶房,在里面开了个门,直通东厢两间铺子。
灶房和大屋间搭了一个露天棚子,里面堆放着要用的柴火。黄家兄弟闲了没事,就上山,一捆捆柴火劈开剁好,捆起来送过来。
棚子搭的高出围墙,斜着伸出围墙外面半米多,围墙两面可以通风,雨水又进不来。
下雨天,客人顺巷道进来到了黄老四家围墙都不用打伞,顺着围墙走也能避避风雨。
这里也住了人,柴火挪到院墙一边,靠大屋这边顺墙铺了稻草,睡着黄家沟的老弱病残。
院墙外面也搭了一溜棚子,住着黄家沟的乡亲。只有通向集市的那面围墙没有搭棚子,实在是黄老四还指望着做生意。
黄家一大家子吃饭烧水,再加上大部分遭灾的人流入镇上,黄家小饭馆的生意竟然是忙不过来,每天灶里的火都没熄过。
运气好的,有熟人亲戚的,还能找个屋子安稳睡觉吃饭。哪怕是堵围墙,搭个棚子,也能避避风雨。
而那些无家可归,无亲可依靠的,只能在镇外荒地搭个棚子栖身。不下雨的时候,棚子外是泥水,棚子里也是泥水。
下雨的时候,棚子里小雨,棚子外大雨。雨下大了,睡到半夜棚子能被吹塌。只能半夜再冒着雨把棚子支起来,一家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这还是好的,最惨的是失去亲人的,一家留下孤儿寡母的,或者只剩下老弱病残的。
住的人多,矛盾也多,吵闹声不断。
黄豆出来,站在大门口屋檐下,就看见有孩童在棚子里打架,大人也不管,打得狠了才过去拖过来,一人屁股拍几巴掌。
黄大伯和黄四叔在院子里清理排水沟,人多,污水多,又下雨,院子里都积上了水。
一边清理,一边和院子外喊话,应该是黄二伯和黄老三在外面清理排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