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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瑾年撇嘴，气愤地把洗手液揉出泡沫，涂在他手上，卖力地搓洗了几下，隔着一层滑腻，还是能摸出他手指的骨节的起伏和指腹的薄茧。他们靠得很近，她的肩膀时不时还能碰上他的胸口，可气的是，他任由她使劲地搓洗，另一只手就是不肯从口袋里掏出来，好像那里头有什么贵重的宝贝。因为有些害羞又有些愤慨，她口不择言地嘀咕着：&ldo;那么讲究，搞得你好像从来没碰过这玩意似的……&rdo;&ldo;你，说什么？&rdo;他确认。祝瑾年笑着敷衍过去，&ldo;啊，没什么。&rdo;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ldo;你调戏我。&rdo;&ldo;哪有？&rdo;因为二人的手里满是泡沫，她很容易就挣开了，用水冲洗，直到没有滑腻感，才甩甩手说：&ldo;好了。&rdo;&ldo;再洗一遍。&rdo;&ldo;你有洁癖吗？&rdo;&ldo;我该怎么回答？&rdo;聂羽峥看着她问，&ldo;回答，没有，显得我个人卫生习惯差；回答有，你不喜欢。&rdo;祝瑾年一时没听出他后半句的小暧昧，反而道：&ldo;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有洁癖的人？&rdo;&ldo;当时，你描述卢律明时一再强调和复述他的洁癖行为，语气中却没有一丝肯定和欣赏，很明显是想引起车上其他三人对他严重洁癖的反感，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上。&rdo;&ldo;那你为什么要洗两遍手？&rdo;她虽不死心地追问，但还是又挤了两泵洗手液在手心。&ldo;你猜。&rdo;&ldo;哼。&rdo;祝瑾年撇嘴，马虎地又给他洗了一遍，&ldo;好了吧？还要不要洗第三遍？&rdo;&ldo;不需要了，来日方长。&rdo;他微笑着说。祝瑾年抬眼看着他，体察到聂羽峥对自己的在意，她的心像一只粉色的气球，不断地膨胀。&ldo;我对欣雪的心理测试表做了个简单的分析，如果不急着回家，一起看看？&rdo;&ldo;呃……好。&rdo;祝瑾年点了点头，转身朝出口走去。不知不觉，他俩的关系从刚开始的剑拔弩张发展到现在的暧昧流转，她身为当局者，迷惑同时又存着一丝丝希冀和幻想。上了车，她没有问他想去哪里。他一路向前开，她一路心不在焉地看夜景。车子行到一条小路，他靠边停下，却没有熄火，下车将自己的外套送去一个干洗店，回来又往前开了一段，在一家看上去就非常安静的小店外停了下来。祝瑾年下车，抬头看了看，招牌写着&ldo;诺亚&rdo;，似乎是一家咖啡店。推门而入，坐在轮椅上、抱着一只大白猫正在画画的女老板寻声看来，一见聂羽峥，先是一愣，随即笑开，&ldo;聂老师？稀客，真是稀客。&rdo;只见她留着柔顺的中分长发，相貌极美，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外，套着一件民族风长款粗线毛衣，一张驼色的羊绒毯子盖在腿上。她怀中是一只十分漂亮的布偶猫，不认生，很乖巧地叫了两声，又趴下假寐。见到后一步进来的祝瑾年，她眉一挑，&ldo;不介绍一下吗？&rdo;&ldo;祝瑾年。&rdo;聂羽峥惜字如金。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性子，女子没有多问，笑着点了点头，&ldo;随便坐。&rdo;说着，便移动着轮椅到了吧台后面，似乎在准备饮料。聂羽峥走过去，一手揣在裤子口袋里，另一首手搭在吧台上，&ldo;要帮忙吗？&rdo;&ldo;太看不起我了。&rdo;她摆摆手，好像在赶他，他颔首，随即朝祝瑾年走去。祝瑾年环视一圈，墙壁上挂着许多画作，风格清丽，色彩运用给人的视觉带来一种很和谐舒服的感觉。她在单人沙发上坐定，听见聂羽峥说：&ldo;秦希扉，这间画室兼咖啡厅的主人，也是荒漠的第一个求助者。&rdo;祝瑾年露出些好奇，可能是想探究一下聂羽峥和秦希扉的关系，她故意引他往下说：&ldo;她很漂亮。&rdo;聂羽峥没有接话，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右侧的一面墙，&ldo;知道左数第二幅画叫什么吗？&rdo;她无奈地看过去，只见那幅画上画满各种颜色清淡甜美的无名小花，只在花影深处淡淡勾勒了一个女子的背影。&ldo;嗯……《背影》？&rdo;&ldo;你身上的细胞没有几个是为艺术活着的。&rdo;她撇嘴，顿时对画作的名字丧失了探究的兴趣，&ldo;猜不出来。&rdo;他没再开口嘲讽她，只是轻笑一下，将心理测试表放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ldo;言归正传，心理测试的结果‐‐乔怡潼容易受人暗示和cao控，自我认知混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