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终究是女儿家,一瞬便明白了这些箱子的寓意。
“圣人下诏,立晋王治为太子,即刻成婚入主东宫,赐酺三日。”
萧兰因的脑袋嗡地一声变成一片空白。李治是太子,这怎么可能。
冷意从手心蔓及全身,萧兰因想到那个梦,想到一切,所有的认知都在寥寥数语间变得可怖。
她就像一个受审的刑犯,屏气盯着萧夫人,惧怕下一刻从她嘴里说出自己的判词。
“太子娶太子妃王氏,萧氏,改为良娣。”
萧兰因心下大震,刹那间瞳孔骤缩。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娘,一定是搞错了,我是晋王妃,我才是晋王妃,阿娘!”
萧夫人指着她的鼻梁怒骂:“真是白白养了你!这么好的位子你怎么会连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都争不过,把位子拱手让人,我生你何用?”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氏女!”
“你还听不明白?好,我就告诉你,她为妻,尔为妾!”
萧夫人啐了一声,甩开女儿:“这个时辰了你还敢跑去找人。找人作甚,让人看笑话吗?你要气死我不成。”
“住手。”萧锲从身后冲出拦下夫人,看向萧兰因的眼光闪过一丝痛惜,“你不甘你委屈,就该拿阿兰出气吗?”
萧夫人对着萧锲又是一顿狠骂,被萧锲命婢子好不容易关回房内。
“阿爹,阿娘说的可是真话?”
萧锲无奈地颔首,“阿兰,算了罢。良娣怎么说也是个内官,也不算差。”
萧兰因抬头,灵气的杏眼一点一点失去光泽,“内官……”
她失魂地喃喃几声,眼圈顿时泛红。
“是因为她是太原王氏么?”她望向萧锲。
萧锲不语。
“阿爹不说话,那就是是了。”她阖眼,将快泪水锁在眼中,“能匹敌萧氏的王姓氏族,就只有五姓七望的太原王氏,如果不是,阿爹是不会善罢甘休。”
原来,她只是一个妾,她曾当做避风港的家就这样轻易地向现实低头,她原本以为会给予她勇气的人此刻却在劝自己放弃,接受生来的不平等。
“阿兰,我们这一支萧氏终究是旁支,她不一样。”萧锲长长叹了口气,“人要知足,常安乐。”
安乐?何来安乐,萧兰因苦笑,就是割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起萧锲曾经对自己说过流水的皇族,如今等灾祸发生在自己身上却缩在龟壳里,她顿觉无比讽刺。